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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蔡元吉又说,“人各有志,不可相强。我决定带着弟兄过去,你如果想到上海,你管你走吧!”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不过既属至亲,患难相共,说不出独善其身的话,呆了一会说道:“做事要留退步,我倒有个两全之道,我送妹妹、外甥到上海。你过去以后看情形,能合则留,自然最好,不然就回上海,先守一守再说。”
“二哥,你倒真是一只手如意,一只手算盘,世界上那里有这样好的打算?”蔡元吉笑了。
“怎么呢?”
“你不想想,虎防人、人防虎,我们相信人家,人家是不是相信我们?”蔡元吉放底声音说:“家眷不过去,一个人去归顺,只怕来的这两位客人先就要疑心,蔡某人搞的什么花样?莫非送走了妻儿老少,后顾无忧,预备敞开来干一场?”
设身处地想一想,自然也觉得不能无疑。杨二倒没有主张了。
“二哥,”蔡元吉却稍为改变了原来的想法,“我赞成你走。
你这两年舒服惯了,投过去了就能做个官,那种军营当中的苦,你也吃不来。倒不如现在脱身。狡兔三窟,你能在上海安个家,对我们夫妇总是一件好事。“
“好!那就这样。”杨二说道,“我们辛苦了一场,总要留下点东西,我替你保管。”
“这——”蔡元吉说,“只能带些细软,现银子不能带。”
“为啥?”杨二问道,“莫非还要孝敬官军?”
“这也不是。弟兄们的饷要发。”
“官军会发饷,何用你费心?”
“话不是这么说。左制军不比李中丞,他那里饷不足。就算能发,一时也运不过来。既然归顺了,一切总要为大局着想。”
杨二心想,能带兵又带饷去,必得左宗棠的欢心,对妹夫的安危与前程,大有关系。白花花的几万两银子,平空舍去,虽觉得于心不甘,也就只好算了。
***定议以后,告诉了刘不才,他自然要帮忙照办——这件事其实于自己这方面有利无害,因为杨二与蔡元吉的财产转运到上海,自然要作营运,而做生意少不了自己这方面的关系,便等于增加了实力。
不过,这是隐匿敌产,事情要做得很秘密,所以首先就告诫杨二:“这件事要谨慎,千万不可张扬!请你悄悄去准备,等我来好好策划一下。”
等杨二背转,王锡驯立刻就紧张了,一把将刘不才拉到角落上,带着埋怨的语气问道:“刘三哥,你怎么冒冒失失去挑这副担子?挑不下来的呀!”
“担子很重,我知道,不过——”刘不才陪笑答道:“也不至于挑不下来吧?”
“唉!你老兄到现在还是这么不在乎的神气,真正急死人。
我请问你,两军对阵,相持已久,这方面奇%^書*(网!&*收集整理看看支持不住了,那方面就要防备些什么?“
“这我不懂了!”刘不才依然是轻松闲逸的神态,“你老哥官拜都司,我连纸上谈兵的资格都不够。你不要考我了,教教我吧!”
“也不是什么教不教。我跟你说吧,像现在这种情形,不管苏军还是浙军,都认为到了瓮中捉鳖的局面,要防的就是突围、偷漏,所以水陆两路的外围,一定加紧巡查。你想,杨二带了家小细软,路上岂有不遭拦截之理?”
“说得是!”刘不才深深点头。
“既然你明白,那么请问,你怎么能带杨二过得关?”王锡驯很郑重地警告:“刘三哥,军队里的花样,我比你懂得多,像现在这种情形,真所谓‘财帛动心’,不要说你没有公事,就有公事,人家亦未见得卖帐。兵荒马乱,什么叫官兵?什么叫土匪?有时候根本分不清!劫财劫色,杀人灭口,最后把只船打沉了报功上去,歼敌多少,还可以升官。请问,你的冤枉到哪里去申诉?”
这些后果,原也在刘不才估计,只是听王锡驯说得如此严重,他倒也有些惴惴然,不敢掉以轻心。因而收敛笑容,用低沉的声音答道:“打算我是有个打算,原要跟你老哥请教。
我想冒充常捷军的采办船,拿洋人的旗号唬官军。你看唬得住,唬不住?“
“要看怎么唬法?做得像,就唬得住。”
“那一定做得像。”刘不才很欣慰地说,“现在我们俩,拿职司分一分。一个带蔡元吉到萧山见蒋藩司,一个带杨二到上海。”他紧接着又说:“你老哥总看得出来,不拿杨二弄服帖,事情就摆不平。”
“这话也是。”王锡驯踌躇着,“这两个职司,一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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