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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包厢房门的通道。
迈尔斯·汉蒙德走楼梯走到一半。隐约听见压低的深沉耳语,仿佛是这间深沉低调的餐厅的配乐,他瞬间了解了这种惊慌。
他今晚是基甸·菲尔博士的宾客。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宾客,他仍是个外人。
谋杀俱乐部在传说中的名望,与这座王室后代走过的私人楼梯不相上下。谋杀俱乐部的会员限制在13名以内:9男4女。每位成员的来头都不小,多是法律、文学、科学、艺术各界的精英分子。科曼法官曾是成员之一。毒物学家班佛大夫,小说家梅瑞度,和女演员丹·爱伦·霓女士也都是。
战前,他们按例一年聚会4次。贝尔翠餐厅的领班费德瑞会为他们安排两间私人包厢。外间房权充临时吧台,里间房则是餐室。费德瑞总会在里间餐室的墙上挂一幅骷髅头版画,这些男女像孩子般煞有介事地坐在这里,整晚讨论那些已经成为经典的谋杀案。
他在这里,迈尔斯·汉蒙德……
镇定!
他是个外人,甚至是个冒牌者。湿透的帽子和雨衣的水滴在这家昔日他光顾不起的餐厅楼梯上。迟到得太离谱了,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狼狈到了极点,鼓起勇气走进房间,准备面对那些伸长的脖子和质询的眉头。
镇定一点,拜托你!
他不得不想起从前,在战争尚未发生前那些遥远模糊的日子,曾经有位名叫迈尔斯·汉蒙德的学者——名列历代学者祖先的最后一位,以及他不久前才过世的叔叔查理·汉蒙德爵士之后。这位名为迈尔斯·汉蒙德的学者曾在1938年荣获诺贝尔历史学奖(译注:此为作者虚构的奖项)。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位人士正是他自己。他不该被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弄得心神不宁,他够资格出现在这里!可是世界不断在变,不断地转换形态,人们很快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迈尔斯怀着讥讽的心情走上楼梯顶端的长廊,低调的光线穿过毛玻璃映在桃花心木门上暖暖生辉。长廊上空荡寂静,只有从远处传来的低声对话。这地方可能从战前就属于贝尔翠餐厅。一扇门上的图示写着“男士寄物室”。他将帽子和大衣挂在寄物室里面,穿过长廊,看见另一扇桃花心木门上挂着金属牌,上头写着“谋杀俱乐部”。
迈尔斯开门,在门口短暂停驻。
“谁——”一名女子突然向他喊道。上扬的声调含着警讯,但马上恢复镇定地说,“抱歉,”以不确定的语气问,“请问您是哪位?”
“我在找谋杀俱乐部,”迈尔斯说。
“对,是这里没错。只不过……”
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身穿一袭白色晚宴服的女孩站在外间房正中央,亮丽的礼服反衬着色泽暗沉的厚地毯。室内光线模糊,她身后一片黑暗。正对罗米利街的两扇窗被放下的金纹厚窗帘遮住。铺着白桌巾的长桌被推至窗前当做吧台,摆有雪利酒、琴酒和苦啤酒,旁边排了一打擦得晶亮却还没有人用过的玻璃酒杯。除了这名女孩之外,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迈尔斯看到他右手边那扇通往里间房的双层门半掩着。他看得到一张用餐的大圆桌,并有座椅环绕;闪亮的银器排列整齐;桌上摆着玫瑰,白色桌巾上鲜红的玫瑰与绿色蕨类形成强烈对比;四根长蜡烛尚未点着。壁炉架上方挂幅裱框的骷髅头版画,这正是谋杀俱乐部的标记。
但是谋杀俱乐部的聚会还没开始,房间里也空荡荡的。
迈尔斯对这个向他迎面走。来的女孩充满好奇。
“很抱歉,”她迟疑了一下轻声说。听腻护上们职业化的问候,这声音温暖了他的心。“我知道自己这样大呼小叫实在太失礼了。”
“一点也不!一点也不!”
“我——我想我们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她睁大眼睛。“我是芭芭拉·摩尔。”
芭芭拉·摩尔?芭芭拉,摩尔?这是哪位名媛?
她年轻,有双灰色的眼睛。在战后几近麻木不仁的世界里,你所能感受到的全是她散放出的充沛活力和生命力。灰眼睛底的光彩,转头,唇齿流转,脸上、颈项和肩膀上淡粉红色的微亮肌肤。他搜寻记忆,想他最后一次看到女孩穿晚礼服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而她对面这个人——他一定看起来狼狈不堪。
正对罗米利街那两扇窗帘紧闭的窗户间的空墙上挂着一面落地镜。迈尔斯从镜中看到芭芭拉晚礼服后面的映影,吧台遮住她腰部以下,浅金色的柔发在脑后挽成一个时髦的发髻。迈尔斯从她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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