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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轻蔑地说,“我们要听《使徒信经》①!”
①意思是“我信圣灵、主和赐与生命者,我信主本于父和子,我信主与父和子同受崇拜和赞美,我信主借着诸预言者说话。我信公教,我信使徒教谕。我确知受洗礼能涤罪。我切望死后能复活。我将永生,阿门!”
“你懂个屁!除了你,连傻瓜都知道《尼西亚信经》才是顶有历史意义的信条哪!”
但是看上去裘德人已经迷乱了,他没背下去,手放到额头上,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再给他来一杯好啦——他一喝,劲儿就缓过来啦,就背完啦。”补锅匠泰勒说。
有人丢出去三便士;酒传过来,裘德伸出胳臂接过来,连看都没看,就咕嘟嘟喝下去,紧跟着嗓音又有了劲,立刻接着背;到了快背完的地方,他把声音提高了,就像牧师领着会众祈祷:
“EtinSpritumSanctum,Dominumetvivificantem,quiex
exPatreFilioqueprocedit。QuicumPatreetFilioSimuladoratur
etconglorificatur。Quilocutusestperprophetas。
“EtunamCatholicametApostolicamEcclesiam。Confiteor
unumBaptismainremissionempeccatorum。EtexspectoResurretionem
mortuorum。Etvitamventurisacculi,Amen。”
retionemmortuorum。Etvitamventurisaeculi。Amen。”①
①指“阿门”,这是一般祈祷最后一个结尾词,意为“但愿如此”。
“背得好哇!”几个人说。他们最欣赏最后一个词,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听得懂的词①。
①希腊神话中拉奥孔是特洛伊城阿波罗的祭司,在特洛伊战争时他识破希腊军的木马计,触怒女神雅典娜,遂使其与二子为两巨蟒缠死。这里指公元前一世纪洛多斯艺术家阿格桑得路斯、阿梯诺得路斯和波利多路斯作的拉奥孔雕像所表现的痛苦表情。
裘德直勾勾地看着四下里的人,似乎一下子把闷在他脑子里的浊气发散出来了。
“你们这群笨蛋哟!”他大声叫道。“我说没说,我说了什么,你们哪个知道呀?可你们那稀里糊涂的脑袋瓜儿听来听去也听不出所以然,还直当我背的大概是《逮耗子人的闺女》那套胡说八道呢!瞧我把自个儿作践到什么地步啦——跟这些东西混到了一块儿啦!”
老板从前就因为收留过身份不明、形迹可疑的人,他的特许卖酒的执照已经记录在案,这会儿怕出事,赶紧跑到柜台外边。可是裘德的理性突然闪现了一下,厌恶地转过身来,离开了那个场面,把门砰地关上就走了。
他沿着小路急急忙忙走,转过弯到了又宽又直的大街上,又沿街一直走,岔进了大路,离开刚才那些酒伴的喧闹声已经老远了。他仍然朝前走,有如孩子常为渴望所催迫那样,去投奔世界上可能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而这愿望却是完全违背理性的,但他的判断力显然已经麻木,无从想到由此产生的后果。他走了一个钟头(介乎夜间十点到十一点光景)进了拉姆登村,到了小房子前面,看到楼下房间有灯光,猜想就是她的灯光。果然不错。
裘德慢慢走近墙边,拿指头敲了敲窗玻璃,着急地说,“苏,苏!”
她一定听出来他的声音,因为灯光倏地没了,顷刻间,锁转了一下,门开了,苏手持蜡烛出现了。
“是裘德吧?哦,是嘛!我的亲爱的、亲爱的表亲呀,是怎么回事呀?”
“哦,我是——我管不住自己啦,苏呀!”他说,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我太坏啦——苏呀,我的心简直要碎啦,我再受不了从前那样的生活啦。我一直喝酒,欺神背教,不敬上帝,就算不这样,也差不多啦。还在些肮脏的地方讲圣道,呆里巴唧、胡作非为,翻来覆去说呀说的,那都是不该随便说的呀,要说也得毕恭毕敬地说才行啊!哦,苏呀,随便你拿我怎么办吧——我都不管啦。可是你千万别厌恶我,别瞧不起我,别像世上人那样厌恶我,瞧不起我呀!”
“你病啦,可怜的亲人!不会呀,我决不会瞧不起你,当然不会的。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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