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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微微一叹,这一父一子,为何问的话都是一样?
可是,不同的人面前,答案自然也不尽相同:“要说她的性格,自然是好的……”
“那若不说性格呢?”他放下笔,拉我坐在他的腿上,饶有兴趣的问。
每当到这时,他脸上露出的那种会心一笑,我便知道,他心中其实是有主意的。
“不论自身,那自然是要论家世了!”
我,不就是因为家世而入了轩辕帝的中宫么?倘若我不是大长公主的女儿,今日能在这里与他并肩而站吗?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一点点冰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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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言连番热情示好,我却仍是无动于衷,淑妃终于出面了。每次有事找我,她总会推到很迟才来请安。一番情来理往之后,她抛出了正题。
“柔言那孩子,说来也奇怪,怎么就单单跟皇后娘娘这么投缘呢?连皇上也夸她!”淑妃的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仿佛与我投缘的是她自己,皇上夸奖的也是她自己。
“她兰心惠质,本宫确实喜欢!”我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但绝不多说一个字。
“妾身也觉得是个难得的好孩子。”说着,不忘观察我的神色,“皇后娘娘您看皇上那儿——”
想着连日来,皇上隐于眉际那抹淡淡的愁,我开口将话头接了过来:“柔言只比本宫小四岁,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颇投缘,况且是你的外甥女,家世也不错,本宫正寻思着跟皇上说,让她来椒房殿做司簿女官。淑妃,你觉得本宫这样安排如何?”
淑妃张张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她的柳眉杏目,也在瞬间失却了风采。
封家在朝中一直小权小势,淮王峰芒初露,淑妃此举摆明是想借儿子之力提封家一把。但是——皇上可以容下一个甘家,是因为甘家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再容下一个君家,是因为君家可以为他所用,牵制甘家。难道,帝王的心中还有更多的地方能再容下一个封家吗?
淑妃就是忘了这一点,才心急火燎地将柔言接进宫,以为一切势在必行。疏不知犯了轩辕帝的大忌,选淮王妃,干系到朝堂的平衡,岂能容后宫女子插足?
聪明的人,往往比一般人更能容易看到利益所向,但是他们急功近利,看不到载着利益的道上荆棘密布。所以,希望落空的时候,会更失望。
司簿女官,这对柔言来说或许是最好的吧?到底才十三岁的孩子,心气比天高,若真是送她出宫,只怕,是要成为一辈子抹灭不去的耻辱了。留在宫里,对于她,不知道是仁慈还是残忍,可是,我能做的,也止于此了。
当她一身官服来到椒房殿时,我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心若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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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五是焰行的生辰,难得不用到宫邸学读书,便带着他去西苑的南山坡上放纸鸢。这里地势高,风大,正适合,纸鸢一会儿功夫便已直达云端。
焰行乐得直拍手,纸鸢在我们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好像真的飞到九天之上了。
“母后娘娘!”焰行突然大声问我,“它能飞到孩儿的母妃那吗?”
只一个愣神,纸鸢的势头便有些失控了,直直的偏向一边去了。
焰行急得直跺脚,我忙定下心神,边控制线车边说:“是啊,焰行有什么想对你母妃说的话都告诉这纸鸢好了!”
他一听,忙拉着我的手,非要那纸鸢回来。只是风大,又岂是一时半会能收回来的?
正觉着吃力的时候,一只大手伸来,将我手中的线车夺去,不慌不忙的绕了起来。
我揉着发红的手,看着似从天而降的人嘴角边犹噙着一丝微笑,怔怔地问:“皇上怎么过来了?”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吃力的样子,一边收着线一边仍是谈笑自如:“朕在清凉阁看见了,便猜到定是颜儿,所以就循着纸鸢过来!”
说话间,纸鸢已到了他手中,迎着风发出呼呼的声音,似是在抗议。
他向我一挑眉,进而走到焰行身旁说道:“焰行,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焰行接过纸鸢,看看他,又看看我,却说不出话来。
他摇头叹道:“你看,这孩子,只认你了!”
“宫邸学里规矩甚多,他也就只能在臣妾这儿撒撒娇了!”我扑哧一笑,是为了他语气中那淡淡的失落。
“颜儿,你一定是朕的解语花!”他丝毫不避忌焰行在一旁,拥抱住我,“司簿女官!哈哈哈,朕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