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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三十来岁;面白如玉;穿着半新不旧紫貂大氅;立着一双丹凤眼瞪着张延龄;不是旁人;正是张延龄胞兄——寿宁侯张鹤龄。
“怎么;大哥还来不了了?”张鹤龄轻哼道。
张延龄忙将兄长让到上座;赔笑道:“这是哪里话?大哥不是应酬多么;哪里像弟弟这么清闲。
张鹤龄上首坐了;抬了抬眉毛:“你昨rì闹出那么大动静;今rì又引得一个侍郎登门赔罪;我自然要过来见识见识张伯爷的威风。”
张延龄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传到大哥耳中了?”
“你使人在马路上杖责儒生;难道就不晓得会传开?”张鹤龄皱眉道:“昨rì之事还罢;是那小子冲撞你在前;也不怕闹到御史跟前;只是不好再闹大。沈沧既登门赔罪;此事就到止为止;不许你再闹腾”
张延龄想要吐血;苦着脸道:“大哥;我冤枉我没有再闹腾啊;这不是好好陪了沈沧吃茶;也收了他的礼么?我又不是孩子;哪里还不晓得轻重?”
勋贵与文官不是一系;他在勋贵圈里交好哪个;得罪哪个;今上都会一笑而过;不会放在心上;要是他与京中堂官有所往来;不管关系是交好还是交恶;今上都要思量思量。
张鹤龄见他没有由着xìng子犯浑;心中颇为意外;又带了几分欣慰;点头道:“到底是过了年;长大了一岁;我家二郎也开始懂事了”
张延龄讪笑两声;暗暗松了一口气。兄长越来越爱唠叨;幸好不知晓重阳节赌马的事;否则还不知要念叨成什么模样。
沈沧这里;从建昌伯府出来;上了马车便陷入沉思。
建昌伯待人温和;说话亦斯文有礼;沈沧开始只当是传言有误;后来却察觉出不对来。建昌伯在他跟前;言谈似乎过于客气;有几分刻意交好之意;且对沈家之事又过于关注了。
沈家与张家并无旧交;以张家如今之势;建昌伯也不无需将沈沧这个侍郎放在眼中。
可要说他对自己存了恶意;委实也不像。
一时之间;沈沧也猜不到原委。只是建昌伯这是友非敌的态度;说到底还是好事;要是因此张沈两家交恶;自己不怕;可沈家子侄以后在仕途上说不得就要受牵连……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闻风而动(一)
沈珠情形很不好;除了身上伤势之外;被当众杖责的耻辱感也彻底击垮了他的骄傲。
自打昨rì回来;他就吃不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杖责时周遭的嘲笑声;直觉得脑子要炸了一般。
除此之外;就是他没有宣之于口、心中隐藏的惊惧。
那个飞扬跋扈的权贵不是旁人;竟然是国舅爷建昌伯。
换做旁人;说除了自己功名或许只是一句笑话;换了张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今上只有一后;后宫无妃;建昌伯除了是皇后胞弟;还是太子舅父。
自己得罪了张家;又哪里能谈前程?沈珠只觉得自己满心抱负都化为乌有。
知晓徐氏领了几个族弟来探病时;沈珠一瞬间也曾生出些希望;是不是能央求徐氏保全自己的功名;不过想一想昨rì建昌伯的猖獗;便又灰了心。
建昌伯权势赫赫;沈家大老爷也不过是三品官而已;要是他真的给沈家颜面;自己也不会挨了这顿打。
沈珠不免又想到;是不是沈家先前有得罪建昌伯的地方;方使得自己受了这无妄之灾。
人总是容易逃避错误;不能接受自己是“罪魁祸首”;自己遭罪是“罪有应得”。
沈珠寻到这个理由;对于二房长辈越发愤恨;心里的恐惧之外;又觉得委屈。
至于几个族弟;在他眼中;不过是来幸灾乐祸的。他们都是势利眼;晓得沈瑞、沈珏已被择为嗣子;个顶个地去巴结那两个;恨不得对自己落井下石模样。
这般想着;无论沈涌、沈玲父子如何劝说、恳求;沈珠都不肯见徐氏与沈家诸少年。
沈涌没法子;只好满脸惴惴地出来;对徐氏道:“珠哥臊的厉害;不敢见人”
徐氏眉头微蹙;关切问道:“药可用的好;有什么缺的只管过去取。珠哥既是我带到京城;我也希望能完完好好地将孩子送回去。”
沈涌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道:“听说二族兄过些rì子回乡祭祖;原想着随二族兄一起回去;这下却是不能了。”
沈珠即便没有伤筋动骨;可皮开肉绽模样;没有旬月修养;也不敢让他上路。
徐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