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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霰道:“这小子竟能以剑势劈开劲气?真是匪夷所思。有这样的武功吗?”
度垩道:“不清楚……师尊常说以气御剑,可我看他似乎是以势御剑,不知道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上了台阶,阿柯顿了片刻,忽地,一剑直刺,却不再只是一味劈斩,忽而上刺,忽而回旋,忽而以剑作刀,又拍又砍,甚至有时还回身反刺两下,好像背后也有人在进攻一般。
四周的叶片枯枝此时都围着阿柯飞旋起来,却无法贴近他。
阿柯出手愈来愈快,愈来愈重,渐渐的,只见到剑光飘忽,在一众树叶之间来回刺杀。
黄霰道:“怎……怎么了?他的功力竟这么强,能引得树叶都聚拢在身旁?”
度垩抹了抹额头的汗,道:“不……你没看出来吗,师兄……是所有的劲气已将他围住了。仔细听——”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绝老人的歌声、玄奘法师的讼声都已消失,只是琴音更加的绵长萧索,鼓声更加的激越滂沱,那剑光便在这两者之间上纵下跃。
有的时候琴声占了上风,阿柯的剑便刺得狠辣,往往将身旁被吹起的树干瓦砾击得粉碎;有的时候鼓声激昂一些,阿柯的剑则拖沓迤逦,仿佛握着的不是把短剑,而是抱着根巨木舞动一般。
黄霰看得久了,没由来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这才觉得这三种完全不同的节奏,已引得内息无比纷乱。
他忙强吞一口气,压下躁动的心,颤声道:“他……他在做什么?是剑法……好犀利的剑法!”
度垩凛然道:“没有错,是‘霜雪无归剑’。我们真是走眼了!”
黄霰道:“他帮的是谁?啊,他弹了一剑,这一声是师父的琴声——他真的是和尚的手下?”
度垩道:“不然。他刚才也在玄奘大师的鼓点上压了两剑。”
黄霰道:“那……那……要不要出手了?”
度垩扶着门框的手,几乎陷进木头里去,声音却依旧沉稳:“还早!”
蓦地鼓声大震,“咚咚咚”一阵急响,阿柯手中剑一顿,“哇”地吐出口血。
只听“铮铮”两声,琴音也忽地拨高,长长地良久方坠,后面又跟着一长串揉弦,阿柯顺着琴音吐纳几口,重又直起腰,待得鼓声又来,“刷”的一剑刺出,一连挑了七剑,剑剑都抢在那鼓将响未响之时。
那鼓声发出,便次次都跟在剑尖震荡之声后面,到第八声上终于一顿,随即低落下去。
度垩道:“这……这似乎是‘霜雪无归剑’里的‘七梅傲雪’。当年我与刘志行刘兄切磋剑术,曾见他使过这一招。若说这人是刘志行的弟子,为何使剑手法与他完全不同?这样强硬犀利,恐怕连刘兄都没有此等修为……”
黄霰犹豫道:“这一招是攻?”
度垩道:“不太清楚。刘兄使出来,似乎是守势为多……”
黄霰喃喃地道:“守势哪有这样狠辣的出手……真若有人与他比斗,不知道能不能接下这七剑。”
这个时候,琴音随之一变,适才绵长婉转的揉拂之势化作拨弹,“铮铮”地声声惊心,直刺魂魄。
黄霰与度垩同时一惊。
黄霰喜道:“师父转守为攻了!”
度垩却心中凛然,暗道:“师父内力以空明延绵见长,如此急切转守为攻,音律之间又无预留后路,怎么摆的是舍生忘死、同归于尽的架子?”
阿柯一反手,剑尖向上,发力之时,正是那琴声拨高的一瞬。
这一剑刺出,他向前一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当下以剑支地,双手握住剑柄,不住喘气。
黄霰提起铁锤,急道:“他受伤了,还能支持下去么?”
度垩道:“不忙动,师父正在强力攻击,现下不能扰乱他老人家。”
黄霰看着摇摇欲坠的阿柯,脸上神色颇为不忍,道:“他要坚持不住了怎么办?他……快些倒下来,别硬撑着呀!”
度垩何尝不知道厉害,心中也是焦急,正想着要不要潜行过去,猛听得“铛”的一声钟响。
这一声好不浑厚,院中那槐树跟着啪的一下,断了好几根碗口粗的树枝。
度垩与黄霰心中同时剧震,各自运力一顶,就见阿柯仰天翻倒,口中鲜血如柱般射出,在古旧的台阶上拖出老长一条暗色。
与此同时,大殿的所有窗户同时破碎断裂,无数木屑夹着砖石瓦砾向外喷射而出,打得大殿四周丛林枝叶乱飞。
剎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