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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问题就在于,韦朱娘到底是自己不慎落水的,还是有人推她下去的。
如果是有人推她,那么这个人是不是贺澄?
翁县令就问贺澄:“你与韦朱娘争吵之后,到底去了何处?”
贺澄在母亲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也不显得那么害怕了,就小声说道:“我就在花园里。”
翁县令:“你在花园里作甚?”
贺澄低着头没说话。
贺霖看见儿子这副窝囊的样子就来火,可谁让之前他被教训了顿呢,再有气也得强忍下来。
不过贺澄不肯说话,便连翁县令也不由得微微皱眉。
任谁看见这孩子一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都会禁不住起疑。
只有唐瑜深信自己儿子不是这样的人,还在哄着他开口。
此时唐泛从尸体旁边站起身,接过钱三儿递来的湿布擦干净手。
他走到贺澄那里,温声道:“七郎,你告诉舅舅,吵完架之后,你去了哪里?”
贺澄还是没有说话。
唐泛笑了笑,安抚似的摸摸他的脑袋,似乎并不介意贺澄没有开口,转身对众人道:“韦朱娘确实是被人推下去的,但凶手不是贺澄。”
韦策忍不住怒道:“唐公子,我知道贺澄是你的外甥,你想维护他,但是杀人与否,似乎并不该由你来判定!”
翁县令也道:“唐贤弟,你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自然是有的。”唐泛点点头。
他走到尸体旁边,让众人看韦朱娘的指甲:“这里面没有青苔,不管她是失足落下,还是被人推下去,死前必然都会经过剧烈的挣扎,手指肯定会拼命想要攀住周围的事物,但是她的指甲太干净了。”
“而且韦朱娘颈后颈骨已断,这说明她应该是在被捂住口鼻处,捏断了颈骨之后,才被丢下去的,所以这个过程没有经历过任何挣扎,更不会有任何声音传出来,因为在掉下去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这个结论石破天惊,所有人都禁不住啊了一声。
还有不少人凑近了瞧,果然看见尸体的十指没有青苔,只沾了些血迹。
见众人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唐泛又道:“既然如此,那么韦朱娘的死,就是一场蓄意的谋杀。且不论贺澄与她仅仅只是争吵一场,有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更重要的一点证据便是,贺澄的身量并不比韦朱娘高多少,试问一下,他能有力气捂住韦朱娘的口鼻,保证她完全不发出声音,又捏断她的颈骨,然后再将她拖到井边投下去吗?”
众人看了看贺澄,又看了看韦朱娘,都觉得确实不太可能。
唐泛道:“便是以寻常女子的力气,也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杀害韦朱娘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一名力气不小的成年男子,自然就不会是贺澄了。”
被他这样一说,许多人顿时都恍然大悟。
翁县令心悦诚服道:“唐贤弟不愧是曾经任职于刑部的,这短短片刻工夫,就已经将事情整理得这般井井有条。”
唐泛笑道:“我也是关心则乱,大人不计较我越俎代庖,我便感激不尽了。”
韦策羞愧地过来请罪:“方才韦某言语无状,还请唐公子见谅!”
唐泛摆摆手:“你心忧女儿之死,何罪之有,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凶手查明为上。”
韦策悲痛道:“公子智比诸葛,求你给韦某一家指条明路,这凶手究竟有可能是谁?”
唐泛没有回答,却望向翁县令。
翁县令知道唐泛这是为了让自己也展示一下县太爷的英明神武,免得误会唐泛抢了自己的风头,心头感激,便也当仁不让:“指甲里的血迹。”
见众人不解,他解释道:“指甲里有血迹,说明韦朱娘在死之前肯定有过剧烈的挣扎,而且很可能抓破了凶手的手臂,所以可以根据这个范围从男性中开始筛选。”
这桩案子,转瞬便有了突破口,虽然翁县令后面那番话挽回了些许颜面,可明眼人谁都看得出,若不是唐泛一开始谆谆善诱,此时只怕大家都还以为是贺澄干的。
这件案子本来与唐泛无关,若不是为了给外甥洗刷嫌疑,他也不会越过翁县令发话。如今见案件已经有了头绪,便不再插手,转而对翁县令悄声说了两句,又向他告辞。
贺老爷子看了唐泛姐弟俩一眼,又看了看不争气的儿子,暗叹口气,走上前,对唐泛道:“贤侄,甘雨这事做得不妥当,方才他也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