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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悠悠道:“这就是让那家伙不死不活的丫头?还没死呢?”
扶子然敬重墓九是老前辈,忍了忍。
甄月一双雪亮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墓九身后的竹门,丝毫不在意墓九语气的嘲讽,径直朝微掩的竹门行去。
“月儿……。”扶子然一惊。
“呦,这是要上哪呢?没看到老夫在此吗!”墓九挡住甄月的去路。
甄月一愣,心急难掩,见被挡住了去路,才将目光放在墓九身上,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墓九老头,北墨凌现在情况如何?”
墓九老头?!墓九被烟呛的厉害,涨红了虎眼大怒道:“臭丫头,你竟然敢叫本阁主为老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扶子然急忙解围:“墓老前辈息怒,月儿她年纪小,又刚刚苏醒,所以才口无遮拦。”
甄月根本就没有闲工夫跟墓九扯架,此时见扶子然解围,才勐地想起上山前答应了哥哥要冷静,私下里,哥哥总是叫墓九为老头,所以她也是脱口而出。
她正色说道:“墓九前辈,晚辈失礼了。”
“这还差不多。”墓九吐着烟雾,斜眼说道。
甄月眼巴巴的望着虚掩的竹门缝隙,刺鼻的烟味呛的她眼睛发红,她咬着唇说道:“墓老前辈,让我进去看看他吧,我就看一眼。”
“一眼?半眼都不行。”墓九抖着烟杆转身。
“那告诉我他的情况也行。”
墓九眯了眯眼,威严的神情转变为阴森森,“这家伙只有一口气吊着,今天不死,说不定明天就死了,为了一个女人就成这幅模样,要不是看他乃经世之才,又是白凤阁的下一任阁主,老夫早就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啪的一声,竹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院子里的雪狼扬天长吼,似乎在替主人发泄怒意。
眼睫的泪水被寒风吹落,甄月伤心的擦着眼角,无力的坐在屋檐下,独自哽咽起来。
“月儿,跟我回去吧。”扶子然劝说。
甄月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他,我就走。”
扶子然再三劝说,可甄月性子比牛还倔,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夜寒如水,冷月凌霜,扶子然将竹屋的大裘,厚披风,火炉,只要能取暖的东西,都一一搬了上来,就与甄月在屋檐下落脚了。
夜晚离去,黎明升起,时间在指尖缓慢的游走,甄月每时每刻都盼着有人能出来,告诉她北墨凌已经化险为夷。
她每天像个忘夫石一样痴痴的等待,总是趴在门缝中,想要寻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除了一片漆黑,就是透缝的药味,从那日傍晚后,这扇竹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过。
甄月焦心劳思,一口饭也吃不下,扶子然忧虑,摸着她的头疼爱的说道:“月儿,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你不吃不喝,等北墨凌醒过来,你又病倒,难道让他又等你?”
甄月一慌,即便难以下咽,还是拼命的扒着米饭,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落入塞满米饭的唇瓣内,又咸又苦。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让他等了。
一天天的过去,日落月起,竹叶上落满了薄雪,晶莹耀眼,雪狼吼着嗓子,吃着自己猎来的野兔,起初与甄月水火不容,几天的白昼黑夜的相处,已经建立起友谊,没事就蹲在甄月脚边,威风凛凛。
直到五天后,紧闭的竹门才再次开启,第一缕阳光落在白茫的屋顶,神圣光洁。
甄月趴在膝盖上浅眠,有温暖的大手拍在她肩膀上,那一瞬间,她豁然睁开眼睛,仰头望去,眼露疑惑。
老人眉目慈祥,穿着褐色的长衫,雪白的长发像是渡了一层光,犹如救苦救难的仙人。
“你是?”刚刚睡醒的眸子有一丝迷茫。
老人和蔼一笑,“别睡在外面了,进去吧,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华时神医?!滚热的泪豁然落下,她激动的站起身,像个开心到无措的孩子,朝着竹门跑了几步,勐地停下脚步,膝盖一弯,感激的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华时神医。”头重重磕在地上。
华时神医将她扶起,说道:“去吧。”
甄月笑着颔首,转身跑去。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股股清凉扑面而来,她焦急寻找,就见北墨凌躺在不大不小的木床上,青素的竹墙显得他缥缈虚幻,俊美的脸苍白的像个纸人。
她缓慢的走向他,短短的距离走的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