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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一次啊,嘿,那是一个春天,春天啊,她说她要去看花,我开了个破桑塔纳,沿着公路猛奔,遇见路就随便拐,花没找到,倒是有一片地方特别好。树林、小河、草地,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天上飞的鸟,水里走的鱼,地上连只蚯蚓都没有,就我们俩。她喜欢,让停下来。我跟着她,两人走累了,都躺在草地上,玩着玩着,我的感觉就上了,在她身上不想下来。许和薇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还在下面问我,你拿了个什么东西戳我呢。哈哈。”
“舍不得她呀,她说疼,我就不敢动,可又想动。嘿。”程植抹了把脸,眼睛发红,舌头发硬,明显喝多了。李乐桐不想听下去,她想打断他,程植忽然换成悲怆的调子,“李乐桐,你知道吗?其实第一次对谁都不好受,真的。小说里老说男人如何享受,P,全是狗屎。男人会有负罪感,真的,负罪感。原模原样的东西你弄坏了,都有负罪感。在男人眼中,他爱的女人就是天使,第一次的感觉跟自己亵渎了天使差不多。”程植又喝了一口酒,“然后就是发誓,发誓一辈子对她好,让她幸福。可是,到头来,她不稀罕我。嘿,幸福,许和薇你这个傻瓜,你嫁谁不好非要嫁给那个老头子?无数个晚上,每当我一想到许和薇在那个老头子身下时,我都想冲出去杀人。李乐桐,我告诉你,男人最想不得的就是这个,靠!”
他端起杯子,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李乐桐止住了去拦他的念头。这些事情都是不愿轻与人说的,谁都需要点空间把那都已经腐烂变臭的东西抖落出来。
程植喝的却忽然慢了下来。李乐桐发觉时,他的手在撑着桌子,汗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怎么啦?”她问。
他摆了下手,依然拿着酒杯,颤抖的喝了一口,却又给全吐了出来,脸色狰狞。李乐桐慌了,“服务员,服务员。”
程植死命的拉着她,“别叫,别叫,扶我出去。”
“你,你这怎么了?”
“别慌,别叫人,把我扶出去。”
李乐桐不睬他,依然高叫服务员。服务生来了,看了一眼,“要帮忙吗?”
“帮忙叫辆救护车。”
服务生摇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这个服务,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帮您扶出去。”
“你们——”程植在拉她,“出去,快扶我出去。”他一只手按着腹部,似乎是痛苦难耐。
周围的人漠不作声,各人喝各人的酒,仿佛这是极正常的事。她想再和服务生理论,程植死死拉着她,于是,她顾不得再问什么,拉起程植,服务生在另外一边,扶到门口,把他们往外一推,程植的重量全压在李乐桐身上,她猝不及防,脚下没站稳,两人都倒在马路上。程植痛苦的叫了一声,背后的门却又关上了。
“呵,什么黑店!”李乐桐气恼的骂了一句,程植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传来。
“程植,程植。” 李乐桐有些慌,跪在地上拍着程植的脸。程植弓着身,两只手按着腹部,额头上聚满了汗,脸色腊黄。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走的匆忙,手机落在店里了。她想回去敲门,看看程植,又不放心,便拍着他的脸,“程植,你有手机吗?手机。”
程植似乎有些意识模糊,她问了好几遍,他才指指兜里,“哪里?这个兜?”李乐桐摸了下,没有。“哪个?”她又摸他另外一侧。
有刹车声,她抬起头,路灯下,韩远径慢慢走过来。
她扭过头,让程植躺在她怀里,她装作没看见他,继续找手机。
他停下来,不说话。她也不说话,程植的手机不知放在哪里,摸不到。
他蹲下来,忽然伸手一拽,程植嗷的叫了一声,李乐桐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去医院。”
他不管程植在嗷嗷叫,半推半拖的把程植塞到车里,然后降下车窗玻璃,冷冷的说,“你去不去?”
难相忘
把程植推进急救室,李乐桐浑身都软了,她倒在椅子上,韩远径却忽然抓起她的右手,把她的衣袖狠狠往上一捋,用力之大,推的她的皮肤疼。
她火了,往后抽,“韩远径,你干什么?”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掐的她手腕疼,另一只手则捏着她的肘臂,似乎要把她的骨头箍碎。
“韩远径,你放开,你放开。”
韩远径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她的胳膊,丝毫不理会她的抗议。
李乐桐左手过来推,“韩远径,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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