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3/4 页)
刽子手去打仗?”
“我已经对您说过了,他就是托马斯·米利埃尔公民;请您打听一下,上校;在整个旺代、在整个布列塔尼,对这个人只会有一个意见。从旺代和布列塔尼起义第一天起,也就是说,六年以来,这个米利埃尔,不论在什么地方,一直是恐怖时期的一个最活跃的分子。对他来说,恐怖时期根本就没有随着罗伯斯庇尔的死去而结束。向上级告发,或者让别人向他告发那些布列塔尼或者旺代的士兵,他们的亲属,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姐妹,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女儿,一直到伤员和奄奄一息的人,他命令不经审判全部枪决,全部上断头台。比如,在多梅莱,他留下了一条还没有抹去,而且永远抹不掉的血迹。八十多个居民在他面前被杀死;一些抱在母亲怀里的婴儿也遭到了杀戮,这些母亲直到今天都在徒然地向上天举起血淋淋的手臂祈求复仇。旺代和布列塔尼相继平定,可是并没有能平息那一股在他心里燃烧的杀人欲望。一八00年,他还是和一七九三年一样。因此这个人……”
罗朗看看将军。
“这个人,”乔治非常平静地接着说,“因为我看到社会没有惩处他,那么就让我,让我来惩处他;这个人将死去。”
“什么!他将死去,死在拉罗歇-贝尔纳尔,在共和分子中间,还有他的杀人犯组成的卫队,刽子手组成的侍从保护他?”
“他的时间到了,他将死去。”
卡杜达尔讲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庄重,因此在罗朗的脑子里已经不存在任何疑问了,不但对他宣布的判决没有疑问,而且对这个判决的执行也没有疑问。
他想了一会儿。
“可是不管这个人的罪恶有多么大,您以为您有权审判,有权判决这个人吗?”
“是的,因为这个人也曾经审判和判决过别人了,而且他审判和判决过的不仅不是有罪的人,还是无辜的人。”
“如果我对您说:‘我回到巴黎以后,我就要求对这个人提出控诉或审判。’您会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会相信您的话的;可是我也会对您说:‘一只发疯的野兽会逃出樊笼,一个杀人犯可以越狱。人总是人,没有不犯错误的。他们有时候会判处一些无辜者,他们也可能放掉一个有罪的人。’我要伸张的正义比您的更有把握,上校,因为这是天主的正义,这个人将要死去!”
“您也和其他人一样会犯错误的,您有什么权利说您的正义是天主的正义?”
“因为在我的裁判里面有一半是天主的裁判!哦,他不是昨天才被裁判的。”
“怎么一回事?”
“在一次雷声隆隆,闪电连连的大雷雨中,我双手举起向天主说:‘我的主啊!闪电是您的眼睛,雷霆是您的声音,如果这个人应该死去,您就暂停十分钟不要打雷闪电。天空中的寂静和大地上的黑暗将是您的回答!’接着我把表拿在手里,一直数到十一分钟,没有看见一道闪电,没有听到一声雷鸣……在又一次可怕的暴风雨中,我在一座大山顶上看到有一个人驾驶着一条小船,他随时都有灭顶的危险;一个浪头像小孩子吹气把羽毛吹起来一样把小船掀了起来,让它摔落到一块岩石上。小船粉身碎骨,这个人趴在岩石上,大家都在叫喊:‘这个人完了!’他的父亲在那儿,他两个兄弟也在那儿,可是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兄弟都不敢去救他。我举起双手向天主说:‘我的主啊!如果您对米利埃尔的判决和我对他的判决一样,我将救起这个人,除了您以外不靠别人的帮助,我自己也要得救。’我脱去衣服,把一根长绳子的一端绕在胳膊上,一直游到岩石那儿。就好像大海在我胸口下平息下去了,我游到了这个遇难的人那儿。他的父亲和两个兄弟拉住了绳子的另一端。他游到了岸上。我原来也可以把我手里的绳子系在岩石上,像他一样回到岸上;可是我把绳子扔得远远的,把自己交托给天主和浪涛;浪涛把我轻轻地推向岸边,稳当得就像尼罗河的河水把摩西①的摇篮推送到法老的女儿身边一样。……一个敌人的哨兵被布置在圣诺尔夫村前面;我和五十个人躲在冈尚树林里面。我把我的灵魂托付给天主以后一个人从树林里跑了出来,一面说:‘天主,如果您决定处死米利埃尔,就让这个哨兵向我开枪,可是又打不中我,我也不伤害他,因为您曾经附在他身上,随后我再回到我的人那儿去。’我向这个共和分子走去,在离他二十步的时候,他向我开枪,可是没有打中。您看这顶帽子上的枪洞,离我的脑袋只有一寸距离;是天主的手把枪往上拨了一下。这件事是昨天发生的。我原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