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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由侯文玲和吉勒戈图抓住,慢慢地将我放入井中。不知道这口井有多少年的历史,只见垒在井壁的石头上挂满了青苔和陈年的水渍。石头缝里还有着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小虫和蝙蝠窝。我双脚蹬住井壁岩石,井壁四周噼里啪啦地往井里掉松散的碎石块,在水面上溅起了水花。我真担心这老井承受不了我的攀踩而出现坍塌。我渐渐下入井水中,水面逐渐漫过腰部,直到齐肩,双脚才落到井底。外面的温度已经很暖和,但井里的水还是冰凉,特别是没了几乎全身的井水使我真的体会到冰冷刺骨。我咬着牙根,用双脚在井底探寻。一圈,两圈……终于触到了金属的东西,是那块怀表。我惊喜地向井上面喊:“摸到了!摸到了!”浑身也来了劲头。怎么把怀表拿起来呢?窄小的水井容不得我弯腰用手够起怀表。冰冷的井水,使我实在无法蹲下把头伸进水中用手抓起怀表。试了几次都不行。这时我灵机一动,试着用右脚大拇指和旁指的缝隙去夹怀表的表链。一次,夹到抬起,又滑了下去……又一次,夹到抬起,又滑了下去……终于把夹起的表链坠着沉甸甸的怀表递到手中。当他们两人拽着我拉出井口时,我已经冻得上下牙直打架了。看到侯文玲接过怀表时的喜悦表情,我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岁月流逝似飞箭,终身难忘插队情(4)
我脱下湿透的衣服,拧去淋漓的井水。重新拿过那块怀表,放在手里端详了片刻。怀表的质量真不错,居然里面只进了一点水珠。我一边安慰着侯文玲,一边在想,正是这块怀表,让我平添了老井捞表的经历。在返回大队部的路上,我的脚步像自己的心情一样,既轻盈又矫捷。
老 茧
双休日,恰逢在家无事,又赶上天气甚好,我决定为孩子的自行车擦擦油腻、换换油。说干就干,三下两下就把自行车拆了个零七八碎,待组装起来,心满意足地收拾工具洗手时,发现手的无名指中央起了个大水泡。高高隆起的水泡,使用起手来甚是别扭,直到十多天后便成了茧子,才不碍事了。
手上多了一块茧子,时不时地看着它,总让我想起曾经长满手的老茧。那是40年前在牧区插队的情景。从来没有干过力气活、出过大力的我,怀着报效祖国、锻炼成长的理想,秉着“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的意愿,来到祖国北疆的四子王旗牧区。在辽阔的草原,我骑马驰骋、大显身手、身体力行、迎难而上,可以说面对什么艰难困苦,从没有畏惧。什么苦活儿、累活儿、脏活儿、难活儿,都要上手去干干。汗水、泪水别说流了多少,仅就手上的燎泡也是一个摞一个,五个手指的角质层又硬又厚,就连手指缝之间也结了厚厚的老茧。
记得那是第一年秋天,我们到畜群点参加剪羊毛劳动。进入初秋,所有的绵羊身上厚厚的芥子毛必须剪掉,才能长出可以抵御严寒的绒毛。这种活计可以算是牧区一项比较繁重的任务。不就是拿剪子铰羊毛吗?我们还真没拿它当事。看见当地牧民抓住一只羊,用绳子捆上羊腿,用剪子咔咔地往下剪羊毛。我很快也抓住一只羊,虽然剪子挺大,羊毛也很厚,我还是可以把毛剪下来。可是一只羊的毛还没剪完,手上就用剪子背碾起了几个燎泡。后来尽管牧民们帮助我们在剪子上缠上纱布,几只羊剪下来,手上的燎泡已经破了好几个。晚上,自己用小剪子将破的燎泡皮剪下来,用紫药水涂上,再包上纱布。第二天再剪羊毛时,手已是火辣辣地疼。还没等着群羊的毛剪完,手上已是伤痕累累了。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小瞧畜群上的活计。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参加过打井、挖渠、垒羊库略、捯山羊绒、踩羊砖、饮牲畜、打马印、拖土坯、盖房子……几乎所有牧区的活计,我都干过、都摸过。而每干一种营生,不仅是出力气,而且都和手玩摽。经常是一次劳作,手上留下一层燎泡,水泡压着水泡,茧子摞着茧子,旧的水泡还没好,新的水泡又起来了。长此以往,不仅是右手上结满了厚厚的老茧,就连起配合作用的左手也结了一层茧子。茧子四周是厚厚的角质层。这两手的老茧在以后的岁月里竟陪伴了我十年。
1986年秋,我从企业调入了审计局,那手老茧还没有退掉。一次我所在部门有一个同志手受了伤,擦上药水后,总看自己的手;关注伤势变化,并让我伸出手做比较。猛然间看到我受伤的老茧,问我怎么弄得手上竟是茧子?我让他猜,他说一定是划船磨的。我心想,那得划多少船才能磨下这么多茧子。恐怕没有多少人能知道,在那些插队的日子里,我们这些知青出了多少力,吃了多少苦,经历了怎样的磨难和煎熬。所有的这些,包括那些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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