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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冰凉的脸颊反复轻蹭我的胸口,猫儿一般。轻声说着,这样就好。
但凡几经风浪的爱情,不外乎两种结局:不以生死相许下锚,即以分道扬镳触礁。
幸好,你我之间,选择了前者。
搂他在怀便要睡去。
不时有人声盘桓门外,绕步数匝后又一鼓作气推门进来——原是十一王子哲巴亥。黝黑肤色一口白牙,边嘿嘿笑出梨涡边挠头皮说,那个……那个……我摸错了门。
朝一个劲冲衣不蔽体的我傻乐着的大高个指了指门口,笑曰,“不送。”可刚躺下不逾半盏茶的时间,便又来一人“走错门”,如此往复了三五回。不由苦笑着自我宽慰:幸而樊凉王只有十四个儿子,若再翻上一翻,这一宿怕是合不了眼。半宿聒噪终止于那个倒霉催的六王子——季米脸朝下埋于被衾,伸手摸至一只宝炬烛台,甩手掷于声音方向。
一声惨呼过后,一夜恬静无它。
第 48 章
四十八
1
偶遇裴少颉也不知算不算“他乡遇故知”之喜。英姿飒飒的尚书郎并无乔装成樊人模样,竟敢一身汉装大摇大摆现于樊凉境内。足踏绣春墨皮靴,腰悬七窍玄铁剑,华带飞舞,昂冠熠彩。打头到脚,何来一点充军之人的泄气模样?
“你若再不出王殿,我便敢找上门去!”听他说在此地业已徘徊数日之久,只为等我与季米勘察边防。
“找我干什么?”季米转过眼眸扫了扫裴少颉,冷淡的面容加之几分诧色。
“你……你竟忘了?”尚书郎满眼大惊小怪,攒眉虎脸道,“当日你我于陇西相约,若他日沙场再见,交阵之前必得先把酒畅饮一番。”
“哦……”季米轻轻点了点头,忽然抬手支起下巴,“我怎么记得,应是交阵之后于你坟前倾洒一杯……”眼看裴少颉仰天长翻一个白眼,眼珠都似落不回槽。薄唇微启,似笑了笑,“走,找酒去。”樊凉不比汉境,大漠边地酒肆难寻。行了数里才寻得一处与季米相识的人家,讨得几坛浑酒。
“可裴某不屑与这等投敌卖国的小人同桌而饮。”裴少颉顿了顿,斜眼觑我道,“裴某自认功夫不如殿下,亦可在两军阵中来去自如。殿下轻功举世无双,怎生还赖着不走了?”
本想诈伤退兵,不料却成了真伤投敌。虽有苦难言倒也不思辩解,只因那德行十足像个讨人厌的哭丧妇。
“错不在他,在我。”
估摸这裴尚书有话要说与季少侠,却无打算叫我听见。即作下一笑道,那在下便不妨碍两位叙旧了。不及离去,季米却伸出一手拦于我的身前,冲其冷冷一声:“有话就与我二人同说,不说就走。”
“你这人还真是不识好赖!”裴少颉横眼撇嘴,叽叽咕咕一声,见那白衣少侠脸色铁青,毫无转圜余地,不得不服了软,只说,“好了好了,你们何不先来猜猜,而今汉营之中谁人做主?”
时值三更便见灶火炊烟冉冉而起,四更便听兵甲之声一如奔雷。前些日子那颓败无力的军容早已无存,必是新帅已至军中。随意点报了几元朝中老将之名,裴少颉不屑地瞟我道,“也不知你是真不知还是作糊涂——我告诉你,来者正是那个白发盈头红颜枯骨的小王爷!打从他进驻兵营,我早有算计给他难堪,只为要他树敌军中,难以立威……”少年郎开坛灌上一口,使出一个“踏雪飞鸿”的足下功夫,轻轻巧巧坐于桌上,优哉游哉翘足道,“‘且说那个白衣少年,眉若岫山横翠,目若飒然流星,当真如雕似琢皓白天姿!但见长锋轻削,地动山摇;灵王立马横路,拔剑相迎。翔凤游鳞争驰长空,兵来戈往齐啸龙荒,正是胜数五五,百十回合不见高低……’军中将士每夜置酒畅饮,不喝得东倒西歪必不罢休,恰逢几个毛头兵将你二人当日对剑阵前之事如说书一般叙叙道来……我见小王爷出帐巡视,便抚掌大笑,刻意大声说道,‘早料到简森受伤必有蹊跷。若是执剑之人为那季少侠,莫说要他一动不动挨上一剑,纵是万剐千刀也心甘情愿。当年殿下可以弃之不顾王爷十年倾心相待之恩,想必亦能为此一人抛官弃爵投敌叛国——王爷,末将说得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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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京中势大,裴少颉又为太子心腹,纵是贬至军中,不少将士瞧见昔日风光无限的尚书郎,依然惟他马首是瞻。见到同桌共饮的兵士突然各个面色凝重,拔身相迎,裴少颉不紧不慢地往口中大灌上一口,才调过头,挑眉轻笑道,“王爷,末将说得可真?”
“既是亲眼所见,自然不假。”微微一笑,朝左右兵士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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