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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意思是”一丝喜悦和期待。
左都笑得愈加健爽,问道:“你真把父亲当成泥古不化,不知变通的老顽固吗?军威当立,自己儿子的性命就不重要了?”这个小儿子呀,叫他说什么好。
左骥终于回过味儿来,傻笑了两声,“父亲早就想好如何救我了?”
左都摇头,叹道:“不是为父想到的,而是陛下想到的。”
“陛下?”左骥不解,“纵使陛下睿谋神断,可也不会算到我首战必败吧?”
左都呵呵一笑,“不是陛下料到你会战败,而是三十年前”他神情倏然一黯,“三十年前,为父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铸下大错。”
“父亲也打过败仗?”话一出口,左骥立刻否定,“不会。陛下常赞父亲百战百胜,几十年攻城略地大小战役从未败过。”
左都举目远望,“不错,为父是从没吃过败仗,但那个错误却差点造成了不可挽救的后果,比一场败仗要可怕得多。”他深吸了口气,似是三十年的时间都不足以消磨心中余悸。左都回身看着儿子,问他,“骥儿,你想听吗?”
“嗯。”左骥用力地点了点头。
左都长叹,闭目良久才道:“三十年前,陛下还是玄都王,那是我们第一次出征攻打九狄,战前陛下做好了部署,将大军分为左右两路夹攻敌人。陛下亲率左军,我带领右军。不料途中突降大雪,右军失道,困于深山。当我率右军赶到时才知陛下所率左军与九狄主力正面交锋,相持半月,伤亡惨重。而陛下身中流矢,大夫说”左都咬牙,“说那箭偏过心脏只有一指。”
左骥心惊:那个从他记事起就高高在上有如神明的君主也受过伤吗?甚至几乎被夺了性命?“我听人说陛下有上天护佑,身经百战却从未受过伤。”
左都笑了笑——苦笑,“那次除外,也只有那一次,陛下受了伤。”他至今都不敢想象,若那箭没有偏出一指,若商晟死了呢?他该怎么办?
“后来呢?”左骥问。
“右军贻误军机,使左军受挫,累陛下受伤,我为右将军,罪莫大焉。那时我是抱着必死之心去向陛下请罪的,我在帐外跪了一夜,越等越忐忑,直到天明才有一道旨意——陛下命我组织五千死士,要我率军破敌,如不能胜,提头来见。”
“那必是父亲出奇兵,以少胜多,将功赎过了。”左骥笑道。
“不错。”他只有五千人,却取得了完胜,如果没有“失道”在前,那该是大书特书的一笔,也足够当年二十出头的左都沾沾自喜。然而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没有一丝喜悦,只有左都知道,当他拼杀到几近疯魔的时候,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商晟报那一箭之仇!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帐外跪了一夜,陛下在帐内捂着胸口坐了一夜,他不睡,是因为他要想出个法子救我”讲到此处,左都声音嘶哑,眼眶也湿润了。
左骥上前扶了父亲,“陛下待父亲确实恩重,可这些年”
左都厉喝,“不得胡言!”
左骥立即缄口,低下头去。
左都拍拍儿子的手,叹道:“你说的也不错,陛下这些年是有意打压左家,不过帝王之术历来如此,即便我曾与他亲如兄弟,出生入死,那些都是从前了,再恃宠恃功,就是不识时务。如今我们唯有为陛下尽忠而已。明白吗?”
左骥点头,左都又道:“将你编入千狼曲,只是暂时全你性命,能不能立功,甚至能不能保命,还要看你的造化。这也是我将赵青等三人留你调遣的原因。 尤其赵青,他小小年纪,不但武艺超群、以一敌百,更难得的是他竟能与当年的陛下有同样的心思,此人非池中之物。”顿了顿,拧眉,“不过”
“父亲仍不放心他们的身份?”
“骥儿,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他们”,略一踟蹰,“是孤儿。”
左都摇头,“那你焉知道他们不是凤都颜氏的孤儿?”
左骥大惊,问道:“既然父亲有这样的担忧,为什么还将他们留下?”
左都笑了笑,“我要观察观察,也要你观察观察。骥儿,左家不能只依靠为父和你二叔,你大了,要学着用你的眼,你的心,识人才,辨是非。”
左骥抱拳,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军礼,“父亲教诲,孩儿谨记!”
“好好好,”左都满目慈爱,揽过儿子的肩头,“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倾之目送左都父子离去,一时百感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