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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个印象,再怎么说这辈子都算一家人,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得着。”平凤说。
虽然早知道她和家里的那些事,可喜庆的节气里忽然听到她这么决绝的一句话,桔年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何况平凤的弟妹里还有几个同在这个城市里上学或打工,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见得着的地步。
她埋怨道:“别说得跟诀别似的,听得人心里渗得慌。”
“被我吓着了?”平凤笑得前仰后合,停下来之后她埋头翻着带来的特产,无非是笋干、菜干之类的东西,桔年喜欢,她一直都记得。她把这些东西都推到桔年面前,说:“特意多带了些,不值什么钱,不过以后也难得再给你捎这些了。”
桔年再也忍不住,轻轻按着平凤呼啦啦推着东西的手,正色道:“平凤,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平凤停了下来,眨了眨眼睛,桔年看到了泪水,更是着急,“说啊,出什么事了?”
平凤的样子很奇怪,她一边摇头,一边擦着眼角,可她并不是悲伤,好像流泪只不过是一种感叹,甚至带着几分喜悦。
“桔年,我听你的,不打算再做那一行了,我找到了一个愿意要我的男人,他要带我走,所以我准备跟着他离开这里。家里人不提也罢,其他的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就是有些舍不得你。”
桔年是该为这个朋友高兴的,她一直希望平凤能过得好,现在平凤说找到了归宿,但桔年心中却茫然,不仅是因为平凤的告别让她有些突然,更因为一些未知的东西让她不安。
“我……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那个人。”
平凤的头低了下去。
桔年最不希望看到的那个答案却慢慢浮出水面,变得清晰。
她放在平凤胳膊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平凤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难道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望年?”桔年抖着声音问,真希望自己猜错,更希望平凤立即就否认。
但是平凤垂着的头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点。
“你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一事实上早就有预感。”
桔年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是已经察觉到平凤和望年之间有什么不对,但她一直没有说,是不想让好友难堪,也心存侥幸地希望事情未必是那样,然而事实却朝首一个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向走。
平凤刚才说什么,望年要带她离开这座城市?
“平凤,我真的不懂。望年他还是个孩子,更重要的人,他小了我们整整八岁……”
平凤的眼睛也冷了下来,她“嘿嘿”一笑,“桔年,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以为你不会是个在意这些东西的人。其实你也不是真的不懂吧,你最介意的是我跟他的年龄差距吗?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是出来卖的吧。你可以跟一个妓女做朋友,却不能忍受她嫁给你弟弟!”
“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桔年脸色煞白,她和平凤朋友一场,甚至可以说姐妹一场,也许她内心真如平凤一语道破的那么自私且阴暗,但是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平凤和望年要远走高飞这个惊人而荒谬的事实。
平凤有些黯然,“我想过瞒着你就这么走的,但我做不出来,这不是朋友做的事。”她直勾勾地看着桔年,就好像看见当年大家都缄默着的牢房里,为了护着她而受伤的桔年蜷在地板上,一身的血;别人都看不起她,同监室的犯人私下里把那些最烦琐的手工活都扔在她床上,第二天早上交不出成品,又是一顿好打,狱警见多了都视而不见,只有桔年做完自己的那一份,一声不吭地再做她那一份,还有她为别人做的一份……这些年,她们也是互相扶持着一路走了过来。她终于找了个嫌弃她,对她还算好的小男人,可他偏偏就是谢望年。
“我不想再瞒你,我跟他认识快三年,你还记得那时你带非明回你爸妈家过年,结果被他们骂了出来的事吗?我为你觉得生气,凭什么坐过牢就不是他们的女儿了,你爸妈老顽固就算了,谢望年他竟 然也帮着欺负你。我气不过,背着你找他“理论”了一次,我也没想到后来会成了这样,他说他喜欢跟我在一起,我也不讨厌他,可我怎么好跟你说呢?认识他那会儿,我还没有出来单干,在崔敏行的夜总会里混。那时望年刚从技校里出来,我还介绍他去给崔敏行做了一阵司机,后来他别外谋了高枝,我也从夜总会出来了,可我跟他还一直有着联系。在巷子里撞倒我的那一回,他其实是偷偷开着领导的车来找我,他不知道你也在那里,这完全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