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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崽(干儿子)的心真软,象女崽们一样。”
我们笑,沈老师也笑,红脸上又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
如果说沈老师的心象女崽们一样软,他的脸皮就一定比女崽们的还薄。
凤莲姐和公社农技站的小李哥哥谈了一年多恋爱,两人趁农闲就准备结婚办酒,沈老师知道后,马上带领我们去凤莲姐家里做好事。凤莲姐的老子早几年就死了,尽管家里有舅舅老贵伯和叔叔枞树蔸的照顾,但到底还是留下了好些重活没人干,我们人多力量大,在沈老师的带领下,半个上午就把凤莲姐家里的重活都做完了。剩下一点洗洗擦擦的活时,就由凤莲姐带着爱莲几个女崽做,沈老师则认认真真地写起对联来。写着写着,周叮铛就带着马X几个过来了,他们一来便要沈老师这样那样的写,沈老师红着脸死不屈服,最后笔就被叮铛哥“缴枪不杀”了。抢到笔的叮铛哥,一边挥挥洒洒地写字,一边眉飞色舞地解释,马X几个则边听边笑,不一会就写出一副这样的对联来:
两把刀一个鞘两边一夹老公放炮
一支枪两颗弹一发两响崽女成双
大干快上
我们班的马屁听说是写野话的,一转身就告诉了凤莲姐,凤莲姐自己劝不动年长些的叮铛哥,就把老贵伯叫来了。老贵伯一看对联就大笑出来,说对联是写得不错,只可惜主人家不喜欢,所以最多只能挂在洞房里,门口的对联要另外写。叮铛哥得意一番之后,马上又写出一副“正儿八经”的对联来:
李技术农闲不闲忙着撒播优良种子
盘老师教学还学急于孕育革命后代
只争朝夕
沈老师还认为不行的时侯,老贵伯却大声地叫好,凤莲姐只能苦笑地摇摇头,然后就带着那副红透了半边天的脸走了。
晚上喝完喜酒后,就到了新郎公和新娘子炒油茶的时侯。炒油茶就是把大米炒焦后一起来泡茶,这是瑶族人特有的礼节,生长在山外的沈老师自然没见过,所以就特别感兴趣。听了老贵伯的话之后,沈老师就指挥我们搬东拿西的,脸上好像比我们还显得激动。到了凤莲姐两公婆给大家敬烟时,沈老师笑得比谁都响亮,老贵伯一次又一次用鼻孔将凤莲姐点烟的火柴吹熄时,沈老师更是笑得搂紧肚子扑在了桌子上……
笑过之后,就轮到新郎公和新娘子给沈老师敬烟了。敬烟当然要叫人,照野猪冲的规矩,新郎公和新娘子要以自己未来的崽女的身份去叫,如凤莲姐本来叫老贵伯叫舅舅,刚才就改叫舅公。凤莲姐平时把一起共事的沈老师当弟弟,现在当然就要叫舅舅了,沈老师一点不讲价钱,叫过后他就笑着把烟火接上了。等大人们的烟上完以后,凤莲姐就该给我们上烟了,一听凤莲姐叫我们也叫舅舅,沈老师才在老贵伯的怂恿下翻了案:
“不行!不行!叫我的学生叫舅舅,哪能叫我也叫舅舅?我的烟要重新点才算数!”
山里人文化不高,所以愈发地尊敬老师,象沈老师到我家吃饭时,我家也得照山里人的规矩,请沈老师挨着我奶奶坐上席。此刻,一听沈老师的话,大家都觉得老师至少要比学生长一辈,叫我们都叫舅舅,叫沈老师就一定要叫舅公,凤莲姐和小李哥还蛮老实,马上倒转回来帮沈老师重新点烟。谁知凤莲姐刚说出“舅公请点烟”,沈老师就“噗哧”一声笑,带着老南瓜一样鲜红的脸跑掉了……
沈老师虽然不知从哪弄了一套四年级的课本,但一直没有教参,前次本想回家去找,结果又被“支农”耽搁了,因此他说好多可以分析、应该分析的问题,就因没有教参而不能分析、无法分析、没去分析……这样一来,我们的语文、算术书很早就教完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不是背课文、默生字,就是做那些硬骨头一样的应用题──倒过来做时,还真做出不少的难题。
做应用题很费纸,我因为做得最多,把家里的书都划得一塌糊涂,其中有一本是哥哥爱看的小说,所以我就被狠骂了一通。听了这件事之后,沈老师就宣布日后用纸搞共产主义,谁有纸我都可以拿来用,这样我就发现了猴子写给水凤的信。
读二年级的猴子是个老留级生,年纪比我大一岁,最初是跟水凤他们入学的。因为读了一年还狗屁不懂,所以第二年就陪我们读一年级,谁知等我们读完一年级时,他还是狗屁不懂,随后他就只能去陪吹火筒他们读一年级了。还好,到第三次读完一年级时,他总算是搞了个及格,所以就跟着吹火筒他们进了二年级。二年级的猴子对书上的东西就象水过鸭背,一下子就忘得一干二净,但对最初跟他开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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