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4 页)
在食堂买了饭,在橱窗里随便看了几眼社团活动的海报和寻物启事。素食协会将在今晚召开辩论会,讨论吃鸡蛋是否有罪。一个女生丢了西方哲学笔记,“望速还,有重谢”。
楼间花园里的老子像被擦得一尘不染,假如没有文字标题,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额头巨大的老人是老子。说是罗丹雕刻的巴尔扎克被穿上了中国古装也有人相信。老子一手伸出,手指蜷成一个半圆,但里面却空无一物,总令人感到缺点什么。我曾经用一个啤酒瓶子来填补这一缺憾,将酒瓶子正着插进手的下方,老子如同拎着瓶啤酒边走边喝,如果将酒瓶子反着插进手的上方,就变成了要敲谁脑袋的架势。
我把盛饭的塑料袋扎紧,以免凉了。在转身向筒子楼走去时,忽然想到,这一路连一只动物也没看到。无论是猫、狗、鹞鹰、鸽子,哪怕是一只麻雀都没看到,更别说美洲豹或印度湾鳄了。即使是城里,怎么会彻底没有动物出现呢?以前从未感到诧异,眼下微微有些震撼。
回到筒子楼,上了几段楼梯,拐进楼道里,我在靠门一侧的墙边看到了静止不动却又酷似动物的女性身影。
楼道纵深狭长,光线应该暗得可以,七八米之外能辨出男女就算不错,但我明明感到她如同某只动物靠在墙上。她半弯着腰,一条腿向前伸出半米,两手插在兜里,耸着肩膀。这种姿势,很多不拘小节的女性等人时都会摆出来。看到我走过来,她嗖地转过头,盖住脖颈的短发像只开一秒的花一样绽开又收收拢。目光明亮而又冷漠,仿佛天生的无可期待,无可怀念一般。
“如约而到。”她说。
“确实没说好什么时候来。”我说,“所以就是夜里踢门也算如约而到。”
她侧身闪开,让我掏出钥匙开门。进门后,我把饭放到没有抽斗的木桌子上问:“还没吃饭?”
“没吃。从那天你走后就没吃。”
“别说得那么可怜,你可给了我三千块呢。”
“确实没吃。”她声音不大,但一口咬定。
“那吃,那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