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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些吃食后,早早地便上了床。
也许时间太早了,也许是刚才的事刺激了她的神经。那天晚上,梅若素睡得颇不安稳;一直在做噩梦。她梦到自己的童年,父亲怀里那个甜蜜的小女孩,像前世一样遥远——
5岁,不愿上幼儿园的她,偷偷躲到沙发后面,无意中撞见母亲和陈文杰偷情。
8岁,她在母亲怀里挣扎、哭叫,望着父亲孤独的背影渐行渐远。
14岁,她跟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走出家门,把身后飞来的水晶花瓶和继父的一声“滚!”甩在门后。
16岁,一个大男孩亮出手腕上的刺青——一朵蓝色梅花和她的名字。他有两颗像父亲一样的虎牙,也像她父亲一样斯文白净。
24岁,她没有嫁给他,却怀了他的孩子。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爱她依赖她需要她,每天等着她给他煮牛奶跟他玩。
飘忽的梦境中,那个孩子真的出现了。是一个漂亮的小男孩,长着两颗小虎牙。他蹒跚着向她走来,当她蹲下身去抱他时,他也像他父亲一样不见了!
梅若素从梦中醒来,发现林惟凯就坐在床边,正开着台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在他忧郁而深沉的目光下,她感到一阵发窘,故意扭过脸,假装生气不理他。
他却忽然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一边抚摸她瘦削的脊背,一边满含歉意地说:
“素素,刚才是我不好,原谅我!”
她仍心有疑问,便抚弄着他上衣的钮扣,轻声地问:“为什么?告诉我,你刚才是为什么?”
“素素,我们不能要这孩子。”他低下头,神情严肃而庄重地望着她,“我以前一直不敢告诉你,这也不能怪你。素素,答应我,把这孩子打掉吧!”
“为什么?”她的心蓦地沉了下去,急切而担忧地问,“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因为,”他神情变得更加忧郁、阴沉,“我家有隔代遗传的先天性白痴病史。医生曾告诉过我,虽然我很正常,但我的后代却有可能是弱智。素素,我们不能要这孩子,我不愿看见自己的儿女生下来就是个白痴。”
他这样一说,很多谜似乎都解开了——难怪他没谈过恋爱,难怪他对婚姻不热心,难怪一个如此优秀,近乎完美的男人,年近三十了还是处男!又难怪他婚后对她这么好!
“不!”她急忙挣脱他的掌握,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腹部,固执地说,“你不能打掉他,我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
是的,她一定要把这孩子生下来,因为她知道这孩子不是林家的,他不可能是白痴,他一定是个健壮的可爱的长着两颗小虎牙的正常的孩子!
林惟凯狠狠地瞪了她半天,猛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沉重而郁闷地说:“总有一天你要为生下他而痛苦的!”
见他放松了口风,梅若素温馨地笑了。她安慰他似地说:“惟凯,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很可能医生说得不准,我们的孩子是正常的。”
“素素,你在冒险,你知不知道?”他继续盯着她说。
“惟凯,我愿意,愿意冒这个险。”
他注视了她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说:“好吧,一切都随你。”
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没注意到,那一刻他的表情很怪异,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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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的女儿
爱情是世上最没谱的东西。
以后的日子,林惟凯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但,梅若素发现他变得沉默了。与她在一起时,他很少说笑,眼中时常闪烁着忧郁的神情。
他常常望着她日益隆起的肚子发愣。当她把询问的目光转向他时,他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开。
他常常在半夜爬起来,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狠命地抽烟。
他不喜欢这个孩子,他在担心孩子生下来是个白痴。她却不能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孩子,只能旁敲侧击地安慰他,让他减少不必要的负担。
“惟凯,放心吧,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是白痴呢?”
他温柔地把她揽进怀里,吻吻她的额头,说:“素素,你不用担心我,注意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让孩子平安生下来。”
第二天,林惟凯就替她辞了职,让她坐在家里当全职太太,等待孩子的降生。
一次,林惟凯去外地出差一个星期。出差前他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得稳稳妥妥,生怕他不在家时她会出什么意外。尽管如此,他还每天打一个电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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