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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股郁气冲了上来,他猛地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眼前光景模糊不清,天旋地转,让他不清楚该往哪个方向去。突然脚一软,绊到了河道旁的石头,小阙眼前一黑,就这么摔进河里去。+++++青绿色的河水,悠悠泛着蓝光,小阙茫茫然地从河底往上看,仿佛又见到当日东南海里美丽的蓝色海水。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对他好温柔好温柔,在他耳边说着:「没关系,我到死都会和你在一起」的人,如今却换了一副面孔,只想他死,不让他活。他原本以为这些日子跟着柳长月,已经知道情爱为何,爱人当何,可是原来所有的感情是可以在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小阙觉得心好像空了,那些曾经被温和对待的记忆随着流水缓缓逝去。原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从没被那人打心底相信。忽然他有种想法,就这么躺在河底别上去了,在这里他可以想像自己还在那片幽蓝海里,他身边仍停留着那一个人,他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说着永远永远地,都要在一起。+++++就在小阙气息用尽,几乎要从此长眠之时,突然有个身影发觉了他,迅速从河岸旁一跳,潜入河里将他拉上来。那人拍着小阙的脸颊,又探了他的鼻息,发现小阙竟然已无气息时,立刻抓住小阙的下颚,朝小阙嘴里送气。「你不能死!」那人唤着:「你还没替我报仇,还没杀了唐王,尚未履行诺言,所以还不能死!」那人不停地朝小阙嘴里度气,又拍着小阙的胸口和脸颊想让他醒过来。而后一直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知持续多久,小阙才动了劲,侧首往一旁呕出一口混着血的河水,有了气息。+++++柳长月高坐于刑堂之上,底下跪着两个人。一个是邺柳堂堂主墨虹,另一个是副堂主青青。柳长月沉默了许久才开口,他说道:「天痴应该有发话过,在我醒来之前最好连一根手指都别碰他。但是你们两个都做了些什么?」墨虹低着头,但心里仍有傲气。他说:「自清明阁成立以来,索就有邺柳堂堂主能严惩下属的规条在那,宴阙他差点杀了主上您,我没当场依阁规将他斩立杀,已经是考量到主上对他的不一般了。」柳长月喝着下属端上的香茗,轻轻淡淡地说道:「茶还是苏笛泡得好。」跟着又说:「邺柳堂规条凌驾于阁主之上,那是当年的规矩。这个清明阁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拿前人的规矩来应对,是想爬到我头上吗?」墨虹一听柳长月话中带着杀意,立即叩首道:「属下不敢!」「当日密室内,你朝他打了两掌,那是为护我安全,我不与你计较。」柳长月悠然抬首,望着写着「邺柳堂」三字的匾额说:「但你在我昏迷期间打了他几个巴掌,这就是擅自行事!你说,邺柳堂堂主,我是该对你如此效忠于我而高兴,还是该为你自作主张而开心。」柳长月真正发怒的时候爱说反话,深知柳长月性格的墨虹顿时冷汗淋漓,知道主上动怒了。「还有你手底下这个副堂主,」柳长月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气度依旧雍容,但杀气却已无形地笼罩在他的周身。「你好像不怎么会教人啊,天痴曾经说过,一切等我醒来再说,可却有人自作主张,在那个比我性命还重要的孩子身上扎了四百六十一针,银针长长短短,可却是一针针到位,又鞭他不知多少,还拿铁板夹裂了他用来握剑的手指指骨。想来,副堂主是肯定这算不上用刑,只是当陪他玩玩罢了?」青青一被点到名,就瑟瑟发抖,如今对小阙所做的事情全都被柳长月查了出来,他吓得缩成了一团,不停喊着:「主上饶命、主上饶命!青青是因为他差点杀了主上,气不过才……」「才陪他玩玩嘛,我知道!」柳长月仍悠闲地喝着茶,偶尔还拿块糖酥饼吃。「我的清明阁有我自己的规矩,邺柳堂想翻天作主子,我是不是该拱手相让?」说罢,柳长月笑出了声。墨虹咬牙,做错事就是错了,他不会再狡辩。而青青却一味说着:「主上饶命、主上饶命,青青这也是为了您啊!」柳长月把茶和糖酥饼全吃完了,「叩」的一声,将杯盏放到茶几之上,由上俯视着掌管邺柳堂的一大一小。他嘴角透出些许冷笑,说道:「墨虹,我这次就饶了你。你想想看自己打了那孩子几巴掌,鬼子的傀儡尸也快成了,届时叫他让傀儡尸三倍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