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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要罗曼蒂克,也不想要神秘。至少她是这么想的。她来这儿,是为了了解自己的母亲,一种失散已久的骨肉关系。
她从窗边转过身来,回到床上。还没入睡之际,听到走廊那边的那扇门开了,又关上了,轻轻的脚步声路过她的房门,向楼梯走去。
晨曦中的赛马场。一个跟凯尔茜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世界。赛马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速度。赛马意味着赌马和赌徒,粗大的雪茄,劣质的西装,走味的啤酒和输家的汗馊味。
盖比那天炒掉的醉鬼马夫更符合她想象中的样子,而不是眼前这幅景象。宁静的黎明中带着些神秘意味的马匹。
她和娜奥米到达的时候,跑道还笼罩在雾气中。马儿们出门更早,因为要卸车,装鞍,做热身运动。四周静悄悄的,声音似乎都被雾气裹住了。人们幽灵般在蔓延的薄雾中走来走去;或靠在椭圆形跑道边松弛的栏杆上,端着热气直冒的纸杯子喝东西。
〃那是预赛计速员。〃娜奥米说,〃计时员。有些在赛马场工作,有些在赛马新闻日报工作。他们会在这边待好几个小时,给马计时,做裁判。〃她笑了笑,〃追赶速度,大家都是如此。我想你应该会喜欢从这个角度观察。〃
〃呃……是,很漂亮。雾,若隐若现的树丛,空荡荡的看台,不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她转过身去。身边的这个女人,她的母亲,穿着粗牛仔外套和牛仔裤,苗条的身材,迷人的金发。〃一点儿都不像。〃
〃大部分人看到的只是赛马的一个方面而已。在跑道上的那两分钟。一眨眼就完了。当然很刺激。有时候很震撼,不管是输还是赢。人也是这样,经常人们只看到你的一方面,或者一个举动,就凭此来判断你。〃她的声音里没有难过,而是平静简单地接受。〃我带你去看看马厩。真正的好戏在那边呢。〃
还有真正的重要角色,凯尔茜发现。上了年纪的骑师第一圈没有跑好的,或者没能增重的,争先恐后地去领他们的酬劳……作为陪练,每跑一次40块钱。还有些骑师,几乎还是孩子,眼神渴望地晃来晃去,等待机会。人们谈论马儿,计划战术。一个戴着软呢帽的马夫牵着一匹跛足马,嘴里哼着抚慰的小调,练习步子。
没什么特别的兴奋或期待。就是例行公事,日复一日的惯例。这个时间,大多数人还在熟睡,或者睡眼惺忪地喝着清晨的第一杯咖啡呢。
她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西装、靴子锃亮的人,正和一个眼神平静、穿着破旧开襟毛衣的人热切交谈。穿西装的人说话间不时地用粗短的手指做着手势。手指上一个闪亮的马蹄状钻戒随着他的指点闪闪发光。
〃那是比尔?坎宁安。〃娜奥米说,看到了吸引凯尔茜注意力的那个人。
〃坎宁安?〃凯尔茜皱皱眉,在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昨天被盖比炒鱿鱼的那个马夫不是提到过这个名字吗?〃
真实的背叛 第五章(7)
〃朗肖德以前是坎宁安农场。大概25年前被比尔继承了。〃她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鄙夷。〃他管理得一塌糊涂,后来干脆把农场输给了盖比。现在呢,对马还有点儿兴趣,自己也有一两匹中不溜儿的马。住在马里兰州。那个驯马师是卡麦因,给比尔还有好几个农场主干活。你别看他这会儿听着比尔的指示,忍受他自以为是的样子,任他说什么都同意。一转身卡麦因就会我行我素,因为他知道比尔是个蠢蛋。糟了。〃她叹了一声,〃他看到我们了。我得提前给你道个歉。〃
〃娜奥米。〃坎宁安趾高气扬地阔步走过来,似乎在炫耀脚下的靴子,山一般地杵在她们面前。〃这么阴郁的早上,你们可算是不多得的漂亮景象啊。〃
〃比尔。〃岁月已经让娜奥米练就了对傻瓜笨蛋的容忍力。她把脸颊凑上去,〃晨练上怎么不见你啊。〃
〃在赛场捡了匹小母马。据说在海里亚市比过赛的。只要骑师想赢,它就能赢。刚我还在跟卡麦因说今天训练的事呢。不想给它定额。〃
〃说得是。〃娜奥米和蔼地说,〃比尔,这是我女儿,凯尔茜。〃
〃女儿?〃他瞪大眼睛,装出一副惊奇的样子。事实上跟别的本地人一样,他早就听说过凯尔茜了,〃你是说姐妹吧。亲爱的,很高兴见到你。〃他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凯尔茜的手,〃你一定会继承你妈妈的事业吧?〃
〃我只是来看看的。〃
〃咳,可看的东西多了。你一定会看到天黑都不想走。〃他对娜奥米挤挤眼睛,〃今天下午你投注前跟我商量商量,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