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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脚踏的那根树枝已如利剑般将他穿透了。他便如纸人
(他却不闪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
般挂在了粗大的树干上,上下晃荡着。
第文扑向的那株树里却白光倏闪,正对着他的咽喉。他却不闪避,空手向那白光抓去,借势一荡,双脚踢出,“啊呀”一声,一人已被踢得飞了出去。他落脚树上,只见到又一具尸体——那是他府里护卫的,他意识到四个人都完了。
他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在阴暗漆黑的树林里,耳朵远比眼睛管用。当他确信危险已消除后,身体才放松下来,飘身落下。他心中犹疑着,抬头四下望了望。他看到了一点幽暗的灯光,是在南宫秋的木屋里。“南宫兄,沈兄,他们会不会已遭人毒手了?”一想到这里,他身子已箭一般射了过去,撞开门,却看到了一幅他怎么也意料不到的景象。
南宫秋和沈家武正坐在桌旁饮酒,一边低笑,一边还说着什么,显然他们一夜都没有睡觉。待见到手提利剑的第文闯了进来——剑是第文刚刚空手从刺客那里夺来的——他们都惊呆了,然后便像见到鬼似的全身发颤,想站又站不起来。
第文看到他们的表情,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他们不仅知道外面的事,而且就是引他入彀者。他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萌生杀机,而是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悲哀。
他返身冲出,因为他想到了更可怕的事。他到了马厩,马早已卸了鞍,他已不及备鞍。他手提着无鞘的剑,就在半明半暗、似乎混沌初开的黎明里,拼命地打马奔驰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没有想什么,他已不敢想了,只盼赶到时一切不过是场虚惊。
第一人没有再想着把第武找回来,因为他忽然间想通了:儿子虽然这么大了,却还是像在大人手把手扶持下走路的小孩子,尽管走得一步不差,可离了大人的手会怎样?这样的孩子只是永远也长不大的。所以他决意今后多让第武自己一个人走,哪怕是摔跤,犯错误。趁自己还活着,还有能力帮他纠正错误时,就让他多犯些错误,即便是失败也没什么。
他今天兴致特别高,做完了早上例行的那些事后,便走出了内堂。守护在内堂的侍卫们看见他出来,都毕恭毕敬地躬下身去,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神情,仿佛漫长的梅雨季节过后重又看到了太阳。
坐在那把已坐了十多年的交椅上,他感到已交到儿子手中的武林又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却不知下属们此时均是心惊胆战,惟恐他追问起堂主的下落,待见他脸上露出平日极少见的笑意,才又慢慢放下心来。
第一人现在看到的都是些年青而又陌生的面孔,他退居内府后,便把昔日随他在第一堂办事的人都遣散到江湖上去了,而让第武自己来选属下,所以第一堂的人都是第武的亲信,在府里被称为太子党,因而第一人对他们并不熟悉。当有人把这几天的申诉案卷抱上来时,第一人看也没看,笑道:“这是你们堂主的事,等他回来做吧,我只是出来看看大家。”
所有的人都受宠若惊,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半晌,那抱案卷的人趋前俯身道:“老爷,那些来申诉的人都想见老爷一面,不知老爷肯见他们不?”“有什么不肯见的,传他们上来吧,我虽不管这些事,却也想听听他们都受了什么冤屈。”第一人道。那人大喜,躬身倒退出去。
“老爷”是第一人要府里的人这样称呼他的,而外面的人都称他“大侠”。帮主、掌门、门主、堂主这些世俗的称谓他是绝不会放在眼里的,更不会把这些帽子扣在自己头上,而“老爷”则标志着他是一家之主, “大侠”才是他一生追求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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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四、大厦崩倾(3)
不多时,十多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人便是泰山派的松灵子,后面紧跟着的便是控告丈夫非礼自己的纪卜馨。
“第大侠,您隐居不出,可叫江湖上的朋友想煞了。”松灵子老远便抱拳施礼,大声说道。
“道兄,我们老了,快不中用了。”第一人一面站起相迎,一面笑道,“江湖是年青人的了,我们就应该待在家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可惜老道没您这福分哪。”松灵子笑着,“第大侠,看到您健朗如昔,老道可是说不出地高兴,这可是江湖同道之福啊。”
第一人笑着坐下,这些话他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看到大家眼中所流露出的崇拜和信赖的神色,还是感到很高兴。
“大家都有什么冤屈,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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