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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一部分完整一体的情况,已经让这些强行侵入的田园林树,弄得有些非复旧观了。②
① “爱敦荒原”:假名,底本为大荒原,在英国多塞特郡南部偏东,每一部分随其附近村镇有个别名字,如坡得勒塘荒原、埤尔荒原等。但其真正面积,并不如哈代所写之大。
② 它们原先那种完整一体的情况……弄得有些非复旧观了:哈代在他一八八八年发表的短篇小说《枯臂》里说,“那时岁月虽然已经比较晚近,但是爱敦的面目却比现在完整得多。现在荒原上的低坡,都叫或成或败的耕垦,把原先完整一体的大荒原,割裂成许多零散的小荒原了……都有围篱,把从前享受公用土地权那些人的牛羊拦挡,把从前享受泥炭采掘权那些人的车辆阻隔了……”今(1985)则原难耕垦者已为麦田或树林,旧观更渺矣。此小说几经百年,其背景亦数经沧桑,注中不一一增补。对此感兴趣者,可阅英人顿尼斯·凯伊·拉宾孙的(托马斯·哈代之风景),一九八四年出版,为关于这方面最详尽最有权威性之作。
在这片广大的荒原上面——书里描写的是它的西南部——有的地方,也许就是历来相传的那位维塞斯国王李尔①的荒原,作这样的梦想,是动人幽情的。
托·哈 一八九五年,七月。
① 维塞斯国王李尔:维塞斯是约十世纪前英国还没统一的时候一个王国。李尔则历来像芒末斯的捷夫锐、雷阿门、郝林协得等以及莎士比亚,都把他当作不列颠的国王。惟有凯姆敦(1551…1623,英国历史兼博古家),在他的《不列颠纪拾遗》里,把李尔王的故事安插在维塞斯国王伊那(688…726)身上,为哈代所本。哈代在他的《枯臂》和《苔丝》的序里,也有同样的说法。莎士比亚的悲剧《李尔王》第三幕第一场、第二场、第四场和第四幕第一场,都是用荒原作背景的。
我向“愁烦”,
说了一声再见,
本打算,把她远远地撇在后边;
奈她绸缪缠绵,
笑语欢,笑语欢,
眷眷拳拳,情那样重,心那样坚。
我想把她欺骗,
和她割断牵连,
啊?抛闪?她情那样重,心那样坚。①
① 引自济慈的《恩第敏》第四卷一七三行以下。
一 苍颜一副几欲不留时光些须痕
还乡……一 苍颜一副几欲不留时光些须痕十一月里一个星期六的后半天,越来越靠近暮色昏黄的时候了;那一大片没有垣篱界断的①荒山旷野,提起来都叫它是爱敦荒原的,也一阵比一阵凄迷苍茫。抬头看来,弥漫长空的灰白浮云,遮断了青天,好像一座帐篷,把整个荒原当作了地席。
① 垣篱界断的:英国习惯,田园草场,都有树篱、垣墙,界断分隔。英国插图画家兼乡土地志家哈坡在《哈代乡土志》里说:“别的地方,到处都是修整的树诹和铁丝蒺藜的栅栏,把田园圈围,把游人限制。但是爱敦荒原上面,却没有分布如同的篱垣.作出炉支的形状;这里的游人,可以随意到处游荡,一直游荡到不知身在何处。”
天上张的既是这样灰白的帐幕,地上铺的又是一种最幽暗的灌莽,所以天边远处,天地交接的界线,分得清清楚楚。在这样的对衬之下,那片荒原看起来,就好像是夜的前驱,还没到正式入夜的时候,就走上夜的岗位了;因为大地上夜色已经很浓了,长空里却分明还是白昼。一个斫常青棘的樵夫,如果往天上看去,就还想继续工作,如果往地下看来,却又要决定束好柴捆,回家去了。那时候,天边远处,大地的轮廓和长空的轮廓,不但是物质的分界,并且是时间的分界。荒原的表面,仅仅由于颜色这一端,就给暮夜增加了半点钟。它在同样的情况下,使曙色来得迟缓,使正午变得凄冷;狂风暴雨几乎还没踪影,它就变颜作色,预先显出一副阴沉面目;三更半夜,没有月光,它更加深咫尺难辨的昏暗,因而使人害怕发抖。
事实上,爱敦荒原伟大而奇特的壮观,恰恰在它每晚由明入暗的过渡点上开始,凡是没有当着那种时节在那儿待过的人,就不能说他领会这片旷野。正是它在人们眼里看着朦胧迷离,它才在人们心里显得恰到好处,因为它的全部力量和意义,就附丽在从夜色将临的现在到曙光欲来的次展那几点钟里面;那时候,只有那时候,它才显露真面目。这块地方实在和夜是近亲属;只要夜一露面,就显然能看出来,在夜色的晦冥里和荒原的景物上,有一种互相凑合的趋势:那一大片阴森连绵的圆阜和空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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