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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今天爬窗的事肯定也有原因,”韦九的口吻非常严肃,同时还带有一丝明显的威逼,“不管你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今天说什么也得摊开来说,行得通行不通是另一回事,要想背后搞鬼,可别怪我不客气。”
孟松胤沉默不语。
“要不你就随便说说,就当聊天解闷也好。”老鲁捅捅孟松胤的胳膊。
“说出来自然没问题,但我不知道这儿所有的人是否都靠得住?”孟松胤当然还有顾虑。
“这得分什么事,”韦九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要是有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我敢拿性命担保,这件事绝对不会有人怀二心。”
“要是真行得通,白痴才不想出去呢。”郭松嚷嚷道。
众人纷纷表示同样的意愿。
“我只知道我的方法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孟松胤在韦九身边坐了下来,“但我无法保证号房里的人是否能够同心协力。”
“这个由我来保证,这句话我敢在关老爷面前起誓!”韦九立即表态,同时指指墙上的牌位。“我知道你在为牌位的事担心,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只要你能把大家带出去,从现在开始,六号房的龙头大爷就是你,你说往东,咱们绝不往西!牌位的事由我来扛,你就不用操心了。”
禅让龙头的宝座当然是一句戏言,对孟松胤来说也根本无所谓,真正让他心存感激的是韦九的末一句话:“牌位的事由我来扛!”
当然,韦九也不是傻瓜,说这话也有一定的前因后果。
自打罗员外放票之后,韦九已经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必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此时再把牌位一事揽在身上,就绝对算得上是聪明之举了。所谓债多不愁、蚤多不痒,就是这个道理。
“我觉得,要想拧成一股劲,当务之急是要废除一切号房陋习,包括打人骂人和克扣饭食的行径,同时也应该消除门户之见,尽量避免一切内斗,”孟松胤壮着胆子提议道,“否则的话,不可能办成任何事情!”
“说得好!”老鲁首先赞同。
“嗯,有点道理。”韦九也表了态。
“孟夫子说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不管这件事最后办得成办不成,咱们都得死马当作活马医,”老鲁补充道,“大家现在已经是一根藤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既然都是脚碰脚的弟兄,那就得事事一条心、处处一股劲,绝对不许扒灰倒笼、提闸放水①,”韦九的话大大增加了推行的力度,“谁要是胆敢吃里扒外,老子绝不轻饶,抽筋剥皮虽然办不到,摘两盏灯笼还是方便事,哪个不信,可以试试。孟夫子,现在可以把办法说出来了吧?”
①黑话,损人利己、泄漏秘密之意,也是清帮十大帮规中第三、第九条中规定的死罪。
“那好,我先大概透个底吧,”孟松胤终于下定决心,“据我观察,六号房虽然坚固无比,但是百密一疏,仍然存在着一个脆弱的要害部位,犹如阿喀琉斯之踵。”
大家面面相觑,根本没听懂是什么意思。孟松胤环视一周,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现在跟这帮家伙讲什么阿喀琉斯之踵,确实与对牛弹琴无异。
“呵呵,阿喀琉斯是古希腊神话里海神的儿子,也是有名的大英雄,”耿介之哈哈大笑,“这家伙刚生出来的时候,他娘拎着他的脚脖子在冥河里浸了一下,从此浑身上下刀枪不入,战无不胜,只是当时他的脚脖子被他娘捏着没浸到水,所以那地方是唯一脆弱的要害,最后被人发现了秘密,一箭射中送了命。”
“那么,咱这六号房的脚脖子到底在哪儿呢?”张桂花瞪着眼环视整间号房。
“慢着,要是最后非但没跑成,反被逮住了呢?”蒋亭虎问道。
“对啊,别偷鸡不着蚀把米。”郭松也被提醒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野川所是什么地方咱们心里都明白,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算是出不去了。”老鲁马上表示反对。“反正都是死路一条,是不是被逮住又有什么出入?”
“唔,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大不了就是枪毙呗。”韦九一锤定音。“现在这么活着,我看比他妈死都难受。”
“那就别耽误功夫啦,赶紧动手吧。”张桂花嚷嚷道。“孟夫子,求求你老人家开恩,先说说办法行不?都快急死我了。”
“咱们得先找到工具,”孟松胤摇摇头,“没工具,全白搭。”
“孟老爷,这里哪来的工具?”郭松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