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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她的羽禧宫都有其他妃嫔来安慰,只是谁也说不到重点上,只得一众人抱头痛哭。
只是今日她却改头换面,换上她最中意的翡翠色的嵌金丝边儿牡丹长罗裙,登上孝盛帝钦赐的金缕镶玉鞋,浓妆抹面,发髻高束。刚到点儿上,外头的人呼了一声“云婕妤安好”,只听见碎碎细步渐进,发丝轻扬。
“娘娘今儿个要外出走走?”
“本宫要去瞧瞧敬妃。”
她的语气不善,乌茉云也不敢乱猜,只是安心地为她梳着发。自她进宫以来,就乖巧伶俐,姐姐告知庄妃乃后宫能人,她能进宫便获圣宠也是全靠庄妃,踏在云端上也不敢怠慢,生怕哪天惹到庄妃不高心,便要将她摔下来。
她轻轻地将发蟠曲交卷,盘叠于头顶上,稳而不走落,这是宫中鲜有人会的盘桓髻。发髻梳好之后又加上金凤钗子和一些东珠翡翠做装饰。庄妃的雍容华贵是她这些年也学不来的,时间的沉淀才会让一个人有韵味,纵然年华老去也能不失圣宠,这般才是最高明的。
乌茉云赶紧伸出手来扶起庄妃,庄妃倒是狠下心狠狠地恰在她的手腕上:“我倒是要看看如今她还要抢走我的什么!”
疼痛让她浑身不由得颤栗起来,却也不敢多吭一声。
在这宫中若要活命,绝对不能损了主子的半分面子,而庄妃就是她在这后宫的主子。
承墨轩的冷清如往常一样,鲜有人来,倒不是因为怕晦气,只是敬妃的身子越发不好,御医说了要静养,孝盛帝当即就下了命令让人绕过承墨轩,不准来打扰敬妃养病。
花草生机勃勃却被药味儿给掩盖住香,她安静地躺在椅子上,享受着这般清晰恬淡的日子。
轿舆没有在宫外停住,大摇大摆地抬了进来,她侧头一瞧,脸上的欣喜却被庄妃的冰凉给冻结,崔姑姑忙的向庄妃请过安才将她扶起来。
轿舆渐下,乌茉云才扶着庄妃下轿,此刻才低头道了声“敬妃万安”,本是极不合礼数,但她也不在意。
庄妃冷冷地屏退了左右,包括敬妃身边的人,院子颇大,两人在此地显得清冷和生疏。
“瞧你的模样,该不是来与叙旧。”敬妃慵懒地瞧了一眼庄妃,随即又走了两步,摆弄了些花草。
“昔日你我本是姐妹,如今为何要害的我痛失皇儿?”
“瑞王的事,本宫也深表痛心,只是你也不能赖在我身上。”敬妃停下了手中的活,慢吞吞地转过身,这些年来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瞧这对方的面容,敬妃较之庄妃年岁微小,但此刻看起来却老了不少,冷宫的心酸只怕仅有她自个儿知道。
“过往咱们争宠,宁沨那个贱骨头居然敢与宁淇争濛卿,若非他的卑鄙,宁淇也断然不会命丧战场!”
“贱骨头”“卑鄙”这些字眼儿在敬妃耳朵里听着极端不舒服,她强忍了下来:“同为皇子,血脉相当,还望姐姐注意分寸。”
“宁淇死了,全都是你的宁沨害的!若他快些,楚营的叛军怎么能有机会?若非他与濛卿成婚,濛卿便会嫁于宁淇,宁淇怎么会去驻守楚营?这些都是那个贱种害的!”
她原本是高贵的,只是这些话从她嘴里出来让人意料不着,她该是被逼到了绝境才想着要找人发泄。
“生死有命,你还是节哀顺变。”
“生死有命?说的倒也冠冕堂皇。”庄妃的笑意显得很诡异,摸着腕上的玉环,幽幽道,“若我说一命换一命,你可明白?”
“妹妹愚钝,自然不明姐姐的意思。”
庄妃冷笑着:“我有能力让你在冷宫待上十八年,自然有办法让宁沨回不来!”
这番话钻入敬妃耳中让她心抽搐了一阵,嘴角绽开如花一般的笑靥:“难怪,难怪当日所有证据都指着我说我通敌卖国,我的书信放在哪儿也只有你知,我竟从未疑心过你,呵……是你藏的太好,还是我真的太笨?”
“废话少说,若你惜命,那我就拿宁沨的血来祭奠宁淇。”
庄妃说着便要走,敬妃赶紧唤住:“你当真能保住宁沨?”
她慢慢止了脚步,没有作声,只是等着敬妃回话。敬妃此刻已经清楚地知道庄妃的为人,她的心狠手辣,既然当初都能对亲若姐妹的人下手,今日断然不会轻饶了宁沨。念及此处,不免有些感概:“巴巴地出来,却为儿子造成了最大的困扰,如今倒也是让他如意的时候,既然你要我的命,我断然不能吝啬,此事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毋须担忧。”
“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