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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飞快地打断他:「我不听。」
「湾……」
「不要说他!」湾声音顽固起来。然后谁都不说话,沉默了很久,她才又说道:「我恨他,你知道的。你难道不恨他吗。」
「不恨。因为我相信他。」
「我也相信他。所以那个相信破灭的时候,感觉好像是被杀了一次一样。他永远都那么不愠不火的烧着,烧了这么多年,所以快要烧尽了。可是别人已经变成了火山,时间到了就一起爆发出来,从山顶一路咆哮奔腾,吞噬遇见的所有。他就被别人吞噬掉了,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退缩,什么都不做。」
「湾,你错了。」港的声音一直以来都润得像是上古的玉。
「我们的兄长像是凤凰,哪怕投入烈火中,用铁索勒得他皮开肉绽,把焦炭砸在他身上,也只会让他涅槃。他们烧得尽他的皮肤和血肉,却烧不掉他的脊梁。」
港从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
「当他们的岩浆再也汹涌不了,只能冒出滚滚黑烟的时候,我们的兄长却能展翅腾空到万里之上。他张开翅膀,就能吐出太阳。」
湾长久地听着,良久才小声地吐出了一句:「……我知道。」
然后她飞快地补充说:「但我还是恨他。」
「你不是恨他,你只是……」
「我是!」湾打断他的话,叹息一样,「……你别说出来,别说。」
4。2。3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
港在几日后的报纸上看到王耀在会议上义正言辞地指责阿尔带着武/器跑到湾家里胡闹的事,简直让阿尔下不了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字字咄咄逼人,气得阿尔磨牙声咯吱咯吱响。
「王耀,你越来越不听话了。」
「我从一开始,就从没有听过你的话阿鲁。」
会议最终被又一次胡闹起来的阿尔打断,但第二天王耀却被隔绝在会议室外面。
透过会议室厚厚的玻璃墙壁,他分明看见取代他坐在他座位上的人,是湾。
他就在她对面站着,凝视着少女。似乎感觉到视线,湾抬起头来,目光迅速变得冷峻。
他们长时间地对视着,好像周围没有其他人一样,她看见王耀的口型,无声而清晰地说:
「为什么。」
——我现在可以站出来对你伸出手了,可为什么你却站在了我的对面呢?
然后她听到伊万在叫她的名字,她迅速低下头,翻看面前堆着的资料。厚厚的纸张上漂亮的簪花小楷,那是王耀的字迹。她认得。那字迹在很多年前,王耀曾经手把着手教她习读,千百遍地临摹过。
一行还没有看完,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酸涩的雾气,眨一下,眼泪就珍珠一样滚下来。
会议结束的时候,她再抬头看,王耀已经离开了。
湾走出去,站在王耀站过的位置上,朝里面望自己坐过的座位。然而熄灭了灯光的会议室漆黑一片,倒映在玻璃墙壁上的只有近在眼前执拗倔强的自己。
微弱的曦光缠绕在手指上,绵柔得都是化不开的影像。那个时候在花丛中粉团团满脸笑意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从她被本田菊带走的那一天起就不在了。那个时候她多盼望着她的兄长可以站出来在她身边牢牢牵住她的手,提剑指着敌人,和她一起战斗,哪怕拼了性命都觉得值得,然后……
可是没有然后。
她的兄长毫不反抗便将她拱手相送,她押上去的所有信任,一瞬间就输的什么都不剩了。
现在的她不懂得进退。背道而驰是最迟钝的提醒,故意走在逆行的方向上,在你看得到的地方不停地伤害你,拼命引起你的注意。以这种最笨拙的方式提醒你说——「我是爱你的」。
所有的恨和言不由衷,都只是恶质的撒娇。
她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王耀,湾,本田菊,伊万,每个人都在沉默中渐渐背道而驰。
☆、第五折 熔音5。1
可能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沿着时光变迁,最初的惊艳渐渐变成过往,温暖延绵成了滚烫的岩浆,刹那间吞没城池。连呼救的声音都熔化成摸不到的虚空。
那些阴霾积重难返。
5。1。1
王耀在伊万家留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二月中旬的王耀家里已经开满了报春花和茶花,然而伊万家里却还是连绵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