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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地狱,他经常看见这个男人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不是把母亲打一顿,就是把母亲拖到里间屋里的床上,一边打,一边剥去母亲的衣服。当时他还小,并不明白继父要做什么,他冲进屋里护住母亲,然而,招来的却是继父一顿劈头盖脸、拳打脚踢的毒打,而后,把他丢在屋外,不许他吃饭,不许他睡觉,让他在黑暗中站上整整一夜。
从那时候起,黄秋白面对着漆黑的夜空,就在他小小的心灵里立下了誓言,他将来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不用为了吃饭而受那个老男人的毒打,不再挨饿。这就是他心目中最初萌发出最现实、也是最简单的想法。
后来,黄秋白发现母亲偷偷和一个年轻男人好上了,经常利用继父不在家的时候和男人在家里私会,把他轰出家门。他只好又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在街头上流浪,还有众多的孩子追在他的身后,辱骂他是拖油瓶,谩骂他的母亲是破鞋,激愤的他便和这群孩子拳打脚踢,然而,他必定是被众多的孩子按在地上打一个鼻青脸肿。于是,他一个人跑到昆明湖,一坐就是一夜,当然没有人会找他,也没有人关心他,更不会有人去可怜他的饥寒交迫。
从那个时候,黄秋白开始恨母亲,从此他既不想见到继父,也不想见到母亲,他厌恶母亲的所作所为。后来,母亲的行为被继父发现了,几个人大打出手,继父把母亲打得半死,而母亲最终还是和那个年轻男人跑了,他追出来,无声地追在母亲身后,一直追,但母亲没有理他,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上他一眼,母亲最终把只有十几岁的他丢弃在北京。
他从来没有去找过母亲,连这个念头都没有生出过。经过二十几年的蹉跎岁月,他苦学金融,努力奋发挣脱了困境,他要实现自己从小的梦想,他要做有钱人,要做人上人。
七
黄秋白把车开到“蒋氏投资”大厦下,一缕耀眼的阳光才穿云层闪现出来。雾霭变得淡薄了,逐渐与那片庄严的朝霞交织一处,化作淡淡的浅红色,从栉比鳞次的高楼上空慢慢罩落……
黄秋白刚下车,就和匆忙“滚”过来的集团办公室主任几乎撞个满怀。
“什么事这样急?”他不悦地退后两步,慢慢脱着精致的麂皮手套。
主任近来发成个皮球了,身上一切部件都是浑圆的,走起来真像在“滚”,笑起来像尊佛。他说特来看看那辆奔驰车,说新任CEO何紫凝要来了,应该叫人来给擦拭冲洗注满油,免得误事儿。
黄秋白不再搭腔。
两人擦肩而过时,主任压低了嗓音:“黄总,按说还是应该给您配一个司机,现在交通事故太频繁了!哪天真出了麻烦,我怎么向萧夫人交待?”
“不用吧!”黄秋白步上台阶,才朝背后扔过去淡淡的一句,“自己开着办事方便一些嘛!”
踏进蒋氏集团的这栋西洋建筑,他总感觉到一股寒浸浸的钢筋水泥的气息,而蒋氏风险投资公司的那层楼面,却是另一种氛围。
风险投资公司是黄秋白的小天地。
他脚下新换过的地毯,踩上去立刻弥漫出柔和的“沙沙”声响。深沉的猩红色彩,衬着一棵棵绿色的盆栽,给严肃的办公场所增添了活泼情趣。
今天来晚了一点,走廊上所到处步履匆匆。问候与探询此起彼落,他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笔直地向前走去。推开尽头自己办公室的房门,不出所料,已有一屋子的人在等他。
黄秋白不慌不忙脱去风衣,吩咐挑紧要的事汇报,余下的拿到例会上去说。
“黄总,您这周的时间安排。”秘书首先递过来一张表格,“下午有个重要的投资洽谈。”
他用手拢了拢朝后梳得十分整齐的黑发,暗自对这种没有回旋余地的安排蹙紧眉心。
市场部经理紧接着送上一叠厚厚的材料。
“下月在山东召开的全国大中型企业投资研讨会,所有筹备情况都在这里了。黄总,您一定得亲自过目。”
黄秋白接过来随手翻了翻,扬起了浓黑的眉毛。
“每年照例召开两次的研讨会,筹备的事儿你看着办不就得了?”
“这次可不同。”经理忙告诉他:为了控制金融危机后日益恶化的资金困境,研讨会上各银行的负责人都要参加,似乎很重视。
“这帮银行老爷!”黄秋白把薄薄的嘴唇往下一撇,“自己花样百出的还控制不了一个资本市场,倒把球踢给我们?”
“有什么办法呢?”经理摊开两手苦笑着,“现在正到处缺钱,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