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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皓齿狠狠咬在唇上,直到咬出足足一排深印,“没错,我娘死也要离开这里,可她倾尽一生得到了什么?最后那个男人不仅不去救她,连个名分都不曾给过她!”
苏逢吉的整个身体不住地哆嗦,印尤裳的声音瞬间恢复平和,如同表面波澜不惊的海水,“苏丞相,现在应该称您为丞相了吧?踩着自己女人的尸体爬上去的男人,现在居然还能活的如此悠然?”
这话仿佛是无数只振翅的飞蛾,直顺着耳膜股股涌进苏逢吉的耳内,“你,你早就知道了?”
印尤裳的眸中闪过一霎白光,犹如一泓湛入眉目的冰水,令人望而生却,“知与不知又如何。”
二皇子刘承佑躲在不远处的树后,仔细聆听印尤裳与苏逢吉的对话,不由低声自言自语道:“有趣,真是有趣。”他悄然踏出夜色朦胧的树后,但视线却定在不远的印尤裳和苏逢吉的影上,刘承佑的嘴角不觉勾起一抹淡笑,俊朗的眉目倒更显峻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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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刘知远挽起袖子,手中的毛笔游走于宣纸之上,他行以篆籀之笔,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却又气概凛然。
刘承训在他面前站了很久,刘知远终于将和田玉镇纸盖于纸上,他抬眸望向宠爱的太子,“承训,你说为父这字写得可好?”
刘承训瞧着飘逸洒脱的墨香渗入宣纸,“父王的字自然是遒美健秀。”
刘知远却摇了摇头,伸手逐一指着宣纸上的字念道:“美人难再得,江山更多娇。”
“父王为何意?”刘承训敏锐的盯着他。
刘知远甩下衣袖目视远方,“承训,你已年方二十,若不是战事的耽搁早就该娶妻生子了,”刘承训正欲开口,刘知远却挥手止住,“父王也知道你钟情于那位印姑娘,若是纳为妾,父王绝不阻拦,可要娶……”刘知远故意欲言又止。
“父王,承训这一世只会娶她一人。”
刘知远盯着自己倔强的儿子笑了,“这一世,还很长。”
刘承训双手握拳,“父王,您这一世倘若曾钟情过哪位女子,您必会了解孩儿所想。”
刘知远一颤,只觉胸腔如火烧般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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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他也曾遇见过钟情的女子,那时的她摆渡于江面,泛旧的木舟上她支起一根竹篙,“你叫何名?”
女子抬起一双宝光璀璨的大眼睛,美中夹杂着犷悍,江水无边衬出她灿然如星的脸庞,她有些不耐烦的瞥了眼刘知远,“舜华。”
“舜华,木槿花之意?”刘知远望着她,仿佛阳光的流彩都在她脸颊上肆意的绽放,惊艳动人。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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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知远觉得心慌的有些喘不上气,他没再敢想下去,仿佛那些记忆就是铺天盖地的海水,一旦涌来,便会将他彻底淹没。
“印姑娘,皇上下令,从今日起您要留在宫内跟魏国夫人学规矩。”
印尤裳看向丫鬟问道:“魏国夫人?”
丫鬟笑靥如花,“别担心,咱们这魏国夫人李氏可是个好相处的主,整个府邸一直由她来管持,只是她那二儿子偏是个混世魔王。”
印尤裳蓦地记起那日轿内妖冶男子,白夜说是刘知远那与她同龄的二儿子,因着常年随母亲李氏流落在外,自然养了不少的恶习。
印尤裳这样想着,便同侍女来到了魏国夫人的寝殿,她毕恭毕敬地朝上座行了礼。
“快起来,快起来,早见承训信中提起过你,没想到契丹中还有如此美人。”
印尤裳听见声音抬头望去,这一眼,她却怔住了,前方之人一袭浅色素衣,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高高的发髻只用一支简单的雕花象牙簪盘起,她的眼角有着细小的纹路,如极浅的水流,却仍是美得惊艳四座。
“娘?”印尤裳瞪大双眼,仿佛如鲠在喉,艰难而痛苦地喊出这个字。
魏国夫人的唇角挂起若隐若现的笑容,“瞧这丫头真会说话,还没嫁到咱们刘家就喊娘了。”
她旁的丫鬟也嗤嗤的笑了,印尤裳紧盯着她,隔了半晌才晃过神,这魏国夫人乍看下与母亲的相貌极像,细观察之下却少了几分舜华清雅的气质。
“来,来我身边坐。”魏国夫人和蔼的朝印尤裳招了招手。
印尤裳只觉恍如云中漫步,每一步都走得那样不真切,仿佛她就是幼年时的母亲,甜甜地喊了声尤裳,该吃饭了。她跌跌撞撞的从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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