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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有人在争吵什么。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廊头上围了大一群人,大光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一个背影大骂:“我操你妈,来呀,爷爷叫你明白明白怎么值班!”我刚想冲进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哂就跑了过来:“你那个伙计怎么这么毛楞?说话不迭就打人。”我问打谁?哂说:“打别人还好呢,把个最老实的打了,喇嘛呀。”我连忙跑了过去,喇嘛满脸是血,傻忽忽地站在大光的对面,跟一只挨了夹的老鼠似的说不上话来。大光用力扭着被人抓住的身子:“再‘慌慌’我看看?砸死你!”我拉开扭住他的两个人,回头说:“大家都散了,这事儿我来处理。”人群散了,我问大光:“怎么了,谁惹你了?”大光忿忿地一横脖子:“你问他!”我让大光别动,转头问喇嘛:“大叔你怎么了?”
“不怨我呀,”喇嘛的表情像是在哭,“我和大彪去他们组让他们起来学习,这个人在睡觉,我就……”
“大彪呢?”我转身来找大彪,没有影子。
“他去报告政府去了……”
“真够快的,”我皱紧了眉头,“什么事儿都找政府,还要咱们这些值班的干什么?你接着说。”
“我就过去推他起来学习,他什么也不说,上来就给了我一脚……”
“你胡说八道!”大光气得脸都绿了,“你那是推我吗?你他妈的是拿拳头砸!”
喇嘛好象被大光吓住了,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我问:“是吗?”喇嘛憋了好长时间才开口:“不是我打的,是大彪打的,我只是站在大彪后面,大彪打完了就到了我的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打我……”我问大光:“你打他了吗?”大光直愣愣地说:“打了,他打我我不打他,我是个傻逼?”我笑了笑:“那是人家打的嘛,你跟个傻逼也差不多了。大叔,那么怎么又打到走廊里来了呢?”喇嘛委屈地说:“他还要打,大彪就拉着我上了走廊,要跟他讲理,还没等开口呢,大彪就跑了,说是要报告政府,我自己一个人害怕呀,就想往值班室里跑,他上来又给了我一拳……你看你看,出血了都。”
我估计这事儿要麻烦,刚来劳改队第一天就打人,不管是谁的理儿,都得处理,弄不好要去严管队。
我让大光在外面等着,拉着喇嘛去了值班室,用最快的速度给喇嘛擦了脸,来不及说话就翻出了我的烟。
刚跑到大光他们组的门口想给大光的被子里放进去,狄队就气冲冲地上来了:“谁打架啦?”
晚了,没有办法了……我跑到狄队跟前打了个立正:“报告政府,刚才值班人员跟新收犯发生了一点儿冲突,我给压下了。”狄队扫了我一眼:“打人的呢?”我把大光拉了过来:“你跟政府解释解释。”大光刚要开口,狄队就暴喝一声:“不必解释,严管!张宽,你给他收拾收拾被褥,马上走!我不允许在入监队发生任何破坏狱内秩序的人和事!”
我没敢看大光,他一定很委屈,可是没有办法,这里是监狱啊。我回到大光他们组,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敢给他把烟放到被子里,只好卷起他的被褥,用绳子打成了背包。出来的时候,大光正蹲在狄队的脚下,可怜巴巴地偷瞄着我,目光散乱,表情呆滞。我抱着被褥走到狄队的面前,一哈腰:“报告政府,收拾好了。”狄队瞟了我一眼:“里面有没有什么违禁物品?”我说,刚才我检查过了,没有。狄队冲我歪了一下头:“帮他抱着铺盖,跟我走。”大光磨磨蹭蹭地跟在了我的后面。
到了队部门口,大彪从里面出来,三两下给大光上了“捧子”,动作麻利。
跟在狄队身后往严管队走的路上,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直想哭。
大光不说话,拖拉拖拉地走,他走路的声音让我的心中充满悲哀,我为自己不能保护兄弟而揣揣不安。
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飞虫一次一次地往我的脸上扑,有几只撞到了我的眼上,很疼。我不知道它们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它们让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刹那间,无数点滴的感受汇集成江河,在我的心中奔流直下。我想到了那些逝去的时光,想到了我跟大光他们在市场打拼的那些岁月,想到了大光辛苦劳作的身影,想到了那年我在潍北农场帮蒯斌修理一个叫三胖的人,被队长押到严管队时蒯斌那悲伤的眼神……那一次我在严管队一呆就是三个月,出来的时候,我原本一百三十斤的体重只剩下了九十三斤。那天晚上,蒯斌给我准备了三饭盒排骨和豆腐,我想先吃排骨,蒯斌说,不行,那样会把你拉死的,你必须先吃豆腐,把肚子垫起来才能吃排骨。我记得我那天吃了四个馒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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