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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队就跟咱哥们儿玩硬的。只要他先不惹咱们,让他表现,表现够了再给他出‘效果’。”天顺哼了一声:“那就晚了。你想,咱们不想让他扎翅膀,他会让咱们扎翅膀?在看守所让咱哥儿几个‘挺’他那一家伙,他明白跟咱哥们儿不敢来硬的,肯定会靠拢政府,一旦当了官儿,翅膀就硬了。”
“哟呵,哥儿俩是在说我吧?”牟乃伟咕咚一声咽了唾沫,冲我们这边哈哈一笑。
“不许随便说话!”方队长猛地拍了一下车厢。
“报告政府,我没有说话,”牟乃伟毕恭毕敬地哈了一下腰,“我在制止他们说话呢。”
“瞧见了吧?这就开始了。”天顺漠然把脸转向了窗外。
顺着天顺的目光,我发现大客车已经驶出了市区。过了一条小河,眼前的光景开始熟悉,我赫然看见了灰蒙蒙的一片平房中出现一抹黄色。黄色越来越清晰……小黄楼!我的心跳开始加快,杨波的影子不停地在我的眼前晃动。杨波回家了没有?她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呢?她是不是知道我在这个车上,她是否知道我一直在想她?也许是很长时间没有看外面的光景了,此刻的小黄楼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高大,就像一座宫殿。杨波,你在哪里?你打开窗户看我一眼啊……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着,胸口憋得像要爆炸。那扇熟悉的窗户紧闭着,我有些纳闷,大热天的,关的哪门子窗啊,家里没人?
长河流着岁月,
秋风扫落叶,
听大雁悲鸣,
又是一年过,
我思念远方的亲人,
不知何时才能回家里,
妈妈在盼儿回家……
一个一直被我们称做“驴四儿”的长脸汉子在轻声唱歌,唱着唱着竟然啜泣起来。牟乃伟偷眼看了看方队长,貌似无意地嘟囔了一句:“唱得真好。”我知道这小子在玩邪的,见方队长没有理睬,我笑道:“唱得不错,嗓子比驴强。”牟乃伟见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跟着哼唧了一声:“强个屁,还没我放屁好听呢,”突然提高了声音,“政府,前年我在第二育新学校服刑的时候学过劳改歌,要不我给大家唱一唱?大家心里都有压力呢,这样对今后的改造没什么好处。”方队长脾气不错,笑着点了点头:“你唱,活跃活跃气氛。”牟乃伟张口就来:“告别了昨夜的黑暗彷徨,迎着那朝霞纵情歌唱,党的阳光把我们照亮,我们的明天充满希望!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们的明天呀充满希望!我们用劳动医治创伤,我们用汗水浇灌理想,温暖的春风在心头荡漾……”“加强改造,重塑自我!”驴四儿突然横着脖子喊了一声口号,我这才醒悟到,原来这也是个“老犯儿”,还不知道是几“进宫”了呢。驴四儿的脑子有些不跟趟,在看守所我们一直拿他当街上游荡的傻子对待,没想到这种人也有些让我始料不及的历史。以前他说他喜欢“近枣儿”(土话,性交),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这小子没准儿三番五次地为“近枣儿”进来串几年门呢。方队长突然光火:“不许大声喧哗!”牟乃伟紧跟了一句:“都给我关了!”
我怏怏地瞥了一眼窗外,八厂工地的影子在车窗外一晃而过,悲伤的感觉铺天盖地,洪水一样淌过我的身体。
悲伤过后,我的脑子忽然有些乱,来顺,金龙,钢子,绑架,杨波,沙子上的屁股窝儿……大脑一时缺氧。
我打个激灵,冲正在眯着眼睛看牟乃伟的天顺一笑:“哈,我在这儿跟一个姑娘研究过江湖义气。”
天顺收回目光,纳闷道:“你跟一个女人谈的什么江湖义气?”
我说:“你不懂,这是我谈恋爱的一种手段。”说完,下身竟莫名地有些发硬。
驴四儿忽悠一下将他驴一般长的脸凑了过来:“大哥,你也爱好这一口儿?”见我别过脸去不搭理他,他急了,声音登时变成了驴,“这事儿我懂行!不骗你,这是真的,在外面的时候,我三天不碰女人就腰疼'办法,我就‘撸管儿’,开头还出来点儿汤汤水水的,到最后出来的玩意儿就跟放屁一样,顶多也就算是一缕白烟儿……唉,啥也不说了,不知道这次出去,娘胎里带来的这点儿手艺还会不会了。”我突然觉得有点儿倒胃口,立马影响了情绪,下身随即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
方队长好象听见了刚才驴四儿在说什么,一瞪牟乃伟:“记得上车前我告戒过你的话没有?”
牟乃伟应声而起,手腕上的铐子带得身边的几个人一趔趄。
驴四儿在牟乃伟的咆哮声里倒地,又醉汉似的爬起来,惊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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