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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再去找我你就死”,转身上了迎面开过来的一辆公交车。
我记得那一阵电视上正演《加里森敢死队》,我哥哥的脸硬得就像里面的那个酋长。
打那以后,洪武再也没来过下街,只是放出话来,我不会就这么饶了张毅的,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后来我哥哥去了劳教所,这事儿似乎暂时告了一段落。
“宽哥,刚才一哥瞟了我一眼,一会儿他不会过来打我吧?”金龙摸一下胸口说。
“不会,你又没去我家折腾。”我拖过一个凳子,示意他坐下。
“宽哥,我跟你说实话,”金龙咽了一口唾沫,“那年洪武带人去你家,我也在。”
“真的?”我皱了一下眉头。
“真的宽哥,”金龙委琐地瞥了我一眼,“不过那时候我小,还在上学,什么也不知道……”
“算了,”我哼了一声,“我已经把那事儿忘了。哎,你那么小他就带你出来混啊?”
金龙把两只手合在一起使劲地搓,然后捂住脸,颓然叹了一口气:“你不明白……宽哥,你就别问了,这事儿以后我告诉你,”挪开手,冲我咧了咧嘴,“能跟宽哥认识真是我的荣幸。宽哥,这事儿咱们不说了,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你不知道,我已经不在武胜街住了,我妈早死了,我爸爸去年也死了,我姐姐……唉!我不想提这事儿了。现在我住我兄弟福根家,就是刚才跟我一起卖袜子的那个瘦猴子←家也是刚搬过来的,他爸妈都在中化公司上班,住在小黄楼……”一提小黄楼我就想起了杨波,心又是一沉,慌忙打断他:“不是你请客吗,吃点儿什么?”金龙倒头看了看:“老板娘不在,我不敢出去喊她,你喊她过来,我点菜。”我摸着他的肩膀站起来,走到门口冲林宝宝一招手:“姐,进来一下,有个伙计请客。”
我哥哥墩了墩茶杯:“谁请客?金龙?”
我靠过去,小声说:“是,他请客。你别过来,他怕你打他。”
我哥笑了笑:“我那么没有档次?喝你们的吧,我不谗酒。告诉金龙,别怕我,我的脑子里没有他。”
林宝宝拧了我的胳膊一下,吃吃地笑:“小小年纪就开始喝酒,当心娶不着媳妇。”
我挡了她一下:“姐,别再拿我开心了……你上次跟我讲的那套理论不好使。”
林宝宝一怔,眼睛睁得溜圆:“哪套理论?”搡我一把,扑哧笑了,“我知道了。嘻,你可真是个好弟弟啊,还真当那么回事儿了。调戏人家杨波了吧?吃了钉子了是吧?”偷眼一瞥我哥,搂着我的肩膀往里走,“弟弟,你还别说,她那是装的,姐姐的理论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不信你就慢慢试试,我说的要是假话,咒我当一辈子寡妇……”猛一捂嘴,呸呸两声,回头望了我哥一眼,眼圈忽然红了,“我这是说了些什么呀……不能这样赌咒,我就说,如果我说了假话,我当一辈子破鞋。”
我说,你是曾经的破鞋,生命中尽情狂欢之破鞋,生命中无限孤独之破鞋。
林宝宝吃惊地望着我,嘴巴张得像煤窑:“你生气了吧?你怕你哥……你怕我当寡妇。”
她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些生气,我说:“你去死吧,最好让人给操死。”
林宝宝倚到墙面上,眼睛斜着看我,嘴里好象在说,她要让我成为下街第一个太监。
第十二章 丧失人性的洪武
金龙点了四个菜,林宝宝扭着屁股去了厨房,接着传出哗啦哗啦的洗菜声。
金龙瞄着厨房里林宝宝的影子直咽唾沫:“这就是扬扬他姐姐吧?真来劲哦。”
我扳回了他的脑袋:“听说洪武现在发展得挺厉害?说说。”
金龙的脸阴沉下来,仿佛是在极力回避着什么:“不说他了……你喝什么酒?”
我说喝啤酒。金龙说,我不喝那玩意儿,没劲,要喝就喝白的。上来一个菜,我对林宝宝说:“给这位猿人兄弟拿瓶白的,给我来三瓶啤的。”林宝宝把眼一瞪:“就这么少啊,怕姐姐这里没酒是不?”我知道她是想加入进来,故意“拉杠”:“我兄弟钱少,怕赊着你的。”林宝宝冲金龙翻了个白眼,一撅嘴巴:“就他?他可比咱们有钱多了,”一拍金龙的肩膀,“弟弟,我以前我见过你,你跟我家扬扬挺好的。怎么,现在不‘赶车’(掏包)了,开始做买卖了?”金龙尴尬地摸了摸脖子:“金盆洗手了,金盆洗手了,现在做商人……嘿嘿,姐,你可真好记性啊,我都忘了还见过你。刚才我还跟宽哥说这是哪里来的美人,漂亮得跟画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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