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1/4 页)
委任状、女人照片,那文件有的应该挺有价值,哪顾得上呀。那地都湿渡谁的,一脚踩上就没模样了。
这种大战后的战地场面见得多了,枪林弹雨、血肉横飞中的冲杀也习以为常了。有些吃惊的是,冲进小黄坪时,哪来那么多女人、孩子呀?而且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当地人,都是国民党家属,有的还穿着旗袍和高跟鞋。
路边汽车旁、树下、草丛里,人家院子里、屋檐下、柴垛边,到处都是,山坡上也一堆一堆的。有的披条毯子,有的裹件黄呢子军大衣,许多人披头散发,穿什么都泥猴似的。见到我们,有的把孩子死死抱进怀里,惊恐地望着。有的在哭,脸上分不清泪水、雨水,只看到肩头在抽动。有的好像没看见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直呆呆地不知瞅什么,木头人似的。孩子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那眼神实在难以形容,看不到一点儿孩童的天真、稚气。
镇子里还有敌人,胡乱地放枪,我们也不还击,怕伤着女人、孩子。他们没有武装,也算不得战俘。我们还要向钦州追击敌人,也不能管他们。
韦统泰老人说:
衡宝战役在黄土铺,开头不知道那是7军军部。望远镜里见行军队列中有女人,坐着滑竿,也就料知是相当一级的机关。枪一响,女人都往草丛里钻,顾头不顾锭。打扫战场,把她们也搜出来,瞅着一个个那样儿,就想这哪是女人来的地方呀?把她们和俘虏分开,有的不干,非要跟着丈夫不可。她们不了解咱们政策,以为要杀她们丈夫,那就是永别了。有的不知丈夫死活,就那么哭哭啼啼,怎么劝也不行。
战场上常见到女人、孩子,可哪儿也没见到小董好那么多呀!
当兵打仗,打日本,打国民党,什么场面没见过呀。可战场上女人哭、孩子叫的,那场面怎么也是看不得,太刺激了。
翟文清老人说:
辽沈战役,沈阳、长春、锦州,还有那个出辽西的廖耀湘兵团,敌人大体上分为四沱,敌军家属则是沈阳、长春、锦州三佗。平津战役是北平、天津、塘沽、张家口、绥远五佗,家属也是五佗。唯独这广西战役,白崇禧集团的那些官太太,差不多都到小董好集合了。
那时白崇禧有5个兵团12个军,那一个兵团的兵力还没咱四野一个军多,可他们原来都是齐装满员的,是叫咱们打成这副可怜相的。桂系抱团,白崇禧也挺够意思,一些战死的校以上军官的家眷,也都供养着。所以,尽管兵力越来越少,官太太的队伍并不少多少。更重要的是,像沈阳、长春、北平那样的大城市,一下子跑去多少官太太也显不出什么。只有万把人的小董好,一下子聚来这么多女人、孩子,那会成了什么样子?
那时我是副教导员,在后边搞收容,赶到那里时,正赶上让她们集合,不知要去哪里。那么大个镇子,吃饭也是个问题呀。有的怀里抱着孩子,手上还领着一个。有的把手提箱拴根带子,吊在脖子上,或是背在身后,一个个哭哭啼啼、连哭带骂的。一些话听不清,也不大懂,但听出是骂“白长官”白崇禧。
白崇禧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从武汉搬到衡阳,又逃到广西,她们已经跟著经历两次逃难搬家了。她们都觉得跟着总部行动是安全的,哪想到桂系会在它的老窝让咱连窝端了呀?广西人就回家了,当地人对这些一口乡音的人也不客气,收拾你,抢东西。而桂系中许多官兵是湖南、湖北、江西及中原人,其家眷自然也大都与之同籍,那危险性自然也就更大了。
集合、排队可听话了。那时你叫她们自己走,随便去哪儿,她们也不敢走。她们知道一些老百姓会怎样对待她们,抢劫、强奸、扒衣服,连命都可能丢了。
连一些俘虏也不敢单独行动,怕老百姓收拾他们。广西战役,开头咱不明白,抓住俘虏,没工夫管他们,告诉个地方,让他们自己去那里集合,都不走,就跟着你。咱们追击敌人跑得快,他们跟不上,就跟着后续部队走,根本用不着看押。从广西到海南岛,基本都是这样。海南岛解放后,我们军奉命北返,一些释放的俘虏就跟着我们。这一拨是广东的,那一拨是河南的,一拨十几个、二十几个人,都是同乡,结伴同行,还得靠我们为伴。我们休息,他们也休息,我们住下,他们也找个地方住下。第二天行军了,他们又在后边跟上了。
当时是4O军后勤部长、离休前为旅大警备区副司令员的叶萌庭老人说:
过桂林后,在个村子,有个大庙,老远就见那里白花花的,怎么回事儿呀?走到近前,都是被扒得光溜溜的敌人。有当兵的,有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