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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胡同。
次年初春,易怀宇病愈,司马荼兰的冷宫禁令废除,在昭国羁押长达半年之久的大将军司马原被接回帝都,遥昭两国边境无风无浪,看似进入太平阶段。
隔年,帝都飘起细雨时,偶遂良主动请缨去往边陲训练兵马,同行的还有苏诗韵。
事实上苏诗韵离宫并没有外人知晓,在思念儿子几度病倒险些丧命后,易怀宇不得不悄悄把苏诗韵送往昭国让她与易宸璟见上一面,虽然途中惊险迭生,好在有偶遂良保护有惊无险,苏诗韵也是在那时认识了照顾易宸璟的两个女孩儿,亦是多年后让遥国和昭国再度陷入战乱的起因。
“娘亲,我一定会回到昭国,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还不到十岁的易宸璟变得冷漠沉稳,在空旷野地抱紧瘦弱的母亲,“父皇不是不要我们吗?那我就让他知道,他错了,我才是能够承载大业的人。”
这件事偶遂良并不知晓,苏诗韵没有告诉他,通红眼圈里的泪水被解释为再见儿子的激动,而非恐慌。苏诗韵私下见过昭国的小公主红绡,拜托她照顾好易宸璟,但苏诗韵不知道该拜托谁来开解在漫长苦难中滋生出仇恨的儿子,带着满心担忧回宫后,很快又迎来另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带着耻辱生活,郁郁寡欢的大将军司马原,在司马荼兰眼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司马原在昭国遭受不少苛待,归国后身体状况一直很差,尽管司马荼兰竭尽全力找来最好的太医、最好的药材,仍旧无法阻止司马原日益衰竭,而在司马原死后,世上似乎再没有什么人可以约束司马荼兰了。
被辜负了半生的大遥皇后,是否会利用自己手中残存权势向薄情寡义的皇帝复仇?
苏诗韵有些担心,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囚禁在冷清的敛尘轩,每日望着空荡荡的天际等待与儿子重逢之日。
在没有任何理由与征兆的情况下,偶遂良忽然从边陲回到帝都,冲进寝殿打断了易怀宇难得的短暂午睡。
“陛下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么?瞒着皇后娘娘,把所有憎恨独自承担?”毫无礼法规矩可言,偶遂良的质问直接而尖锐,如一把钢刀刺在易怀宇心口。
江山故曲part。92
“朕不记得有召你回来。”面对偶遂良直白质问,易怀宇选择转身回避。
“我已经问过玉枝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偶遂良似乎没有退却的打算,向来温和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薄薄怒意,“沈国师离开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皇后娘娘没有来送行,当时我虽想到有可能是陛下从中阻拦,却想不到,陛下竟然用司马将军来威胁皇后娘娘。”
易怀宇冷笑,负起手望向安宁窗外:“朕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早晚会知道朕对荼儿所作的一切。可那又如何?即便你知道了朕卑鄙无耻、使尽卑劣手段,你能挽回什么?是能让沈君放复活?还是能让荼儿不恨朕?又或者让时光倒退,给朕重新选择的机会?便是有那样的机会,朕的所有决定,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易怀宇的态度几乎可是说是冷酷至极,如同当时他威胁司马荼兰一般,饶是一向对他忠心耿耿的偶遂良也不例外。
不过,这在偶遂良眼里并不真实,而是某种假象。
“我认识的陛下,是个喜欢把真心藏在腹中,为了保护所爱女子不惜委屈自己的人。”偶遂良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目光移向书柜上几册薄薄书籍,“如果陛下真的对皇后娘娘死心,憎恨她与沈国师的背叛行为,那么,陛下为什么还留着她为你抄的那些兵法?每日走过书柜前,看着会联想起她的书,陛下真的能视若无睹吗?那个位置,陛下从来都习惯于放置最珍贵的东西。”
易怀宇少顷沉默,压低嗓音无力辩解:“朕只是忘记处理掉——”
“陛下的记忆力比任何人都要好,怎么可能忘记?说到底,陛下还是放不下皇后娘娘,因为为她好所以才会做那些事,不是吗?”
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易怀宇有些慌张,深吸口气,周紧眉头回身:“偶遂良,你是想以下犯上?朕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滚出去!”
若是换做其他人,大概早就被易怀宇的龙颜大怒吓得噤若寒蝉、不停磕头谢罪,然而被呵斥的人是偶遂良,与易怀宇自幼相识,熟悉他甚至胜过自己的人,便是易怀宇横眉冷目又能怎样?偶遂良很清楚,那不过是易怀宇在虚张声势。
心虚的时候,他总会这么做,多少年来都是如此。
陶世海被易怀宇如雷吼声引进御书房中,看看易怀宇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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