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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宫玖捏住。
苏菜菜心脏都骤停了,哆嗦着嘴唇,诚惶诚恐地看着他。
“记住,一点渣滓都不许给为师剩下,不然为师就把你碎成渣滓吞进肚子里……”他冷冷地看着苏菜菜,红唇噙着一丝冷笑,眸子陡然一厉,“还不快谢恩!”
苏菜菜吓得惨叫一声,连忙端起桌上的桃花羹抱头痛喝,将粘稠清甜的桃花羹咕噜噜尽数吞进肚子里,苏菜菜胆战心惊,担心吃得不够干净,甚至还伸出舌头舔玉碗,直到将整个玉碗舔得油光蹭亮才敢抬头,双手捧着小碗,诚惶诚恐地看着宫玖。
应、应该够干净了吧。
苏菜菜手指发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宫玖冷冷地看着她,看了许久,方才哼的一声冷笑,甩袖离开。
待宫玖推门离开,苏菜菜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跪在地上。可喉头翻涌的恶心感却怎么忍都忍不住,苏菜菜抚了抚胸口,终于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将秽物尽数吐了出来。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打开。
却是那宫玖闻声,去而复返。
他正站在门口,皱眉看着苏菜菜。
苏菜菜心肝一颤,吓得都要哭出声来,颤颤巍巍地道:“不然,我把它们再吃回去……?”
说罢,便伸手拿着小碗舀起一滩秽物。
宫玖瞬移到苏菜菜面前,裙裾轻掀,一脚踢飞苏菜菜手里的小碗,小碗摔在粉墙上,吧嗒一声碎了。宫玖扶起苏菜菜,拿袖口擦去她唇角湿润的秽物。
“你也不嫌恶心呐,还真去舀着吃?”宫玖又好气又好笑。
“我这不是怕您生气嘛……”见宫玖神色温柔,苏菜菜的眼睛倏地就红了。
“行了,别哭了。”宫玖宠溺地拍了拍苏菜菜的背,坐在凳子上面,抱着苏菜菜放到膝上,又问她,“给为师说说,身体哪里不舒服,怎么吐出来了?”
“就是胸闷想吐,中午却维给我带了些吃食,可是闻到那味儿我就会想起那青枣儿的味道,怎么也提不起食欲来,我不是故意一天不吃饭的……”苏菜菜越说越委屈。
宫玖又哄了几句,皱着好看的秀眉,将手搭在苏菜菜的手腕上诊脉。
半晌才将手拿下来,怔怔地看着苏菜菜。
“这个脉象……”
第98章 番外 易芝君
易芝君离世后的第八十七年。
傅宁远拄着拐杖;屏退左右;一个人站在芝君庙的大殿里;痴痴地望着长案上的金身神像。
曾经的落拓书生如今已经白了胡子,佝偻了脊梁。
那双如同古井般幽深隐忍的眸子里;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野心和孤漠,余下的只有苍凉和慈祥。
清逸雅致的俊颜上爬满了皱纹;一寸寸,一缕缕,那是岁月的沉淀。
傅宁远老了;老得早该死了。
但是为了赎罪,所以一直都偷偷地活着;小心翼翼地活着。
不敢死;他担心他如果死了,浩儿这孩子会被人欺负。他担心他如果死了,芝君庙会断了香火。
他每天都吃斋念经,希望自己长寿,活一百岁、两百岁、五百岁。
用这漫长的生命来赎浩儿的罪,赎芝君的罪。
傅宁远的声音苍老,带着虚弱的轻颤。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芝君,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我们相遇的那个时候,你穿着一件桃红色的衣裳,漂亮得就像是戏剧话本中会勾人魂魄的妖精,我都不敢抬头看你……”傅宁远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明明已经是那样苍老的一张脸,却有着毛头小伙儿似的柔情和腼腆,“你对我笑得可真好看,我心尖儿都发颤了,为你唱了一首凤求凰,那大概是我这辈子做得最冲动的一件事。”
所有的爱恋,所有的热血,都唱到了那首歌里。
白烛苒苒,香火徐徐。
长案上的金身神像依旧含笑盈盈,不为所动,波澜不兴。
傅宁远继续念叨着:“那场梦美好得就跟是真的一样,我都不想醒来,可是浩儿一直在我耳边哭,一直哭,把我硬生生从美梦里哭醒了过来。”傅宁远笑骂了一声,“真是的,都九十岁的老头子了,还是那么傻兮兮的,哭得跟个孩子一样,也不怕被他的曾孙看笑话……”
时光静宁,大殿中的烛火金光和煦。
“郎中说,我现在是回光返照,撑不了多久的……”傅宁远敛了笑,睫毛轻颤,看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