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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不醒的冰雪巨人。 在旅店的台阶上,有几个学生摸样的男青年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弹三角琴,爱莲娜走了出来,那几个男学生看到了她,热烈地唱起一首歌谣来:
我爱这片土地,因为你在它上面生活
我爱这里的空气,因为它抚摸你的面庞
我爱故土每一片草叶,因为你的目光在它上面停留
我爱你在湿润沙土上的足迹
我爱因你而宁静的夜
我爱时代的尊严,因为这岁月里有你
我爱未来的光明,因为明天的太阳也会照耀你
你说你不会爱一个渺小的人
所以我深信不疑,你此时会爱我
当我迎接死亡时,我会听见你的呼吸
爱莲娜微笑着打着拍子静静听着,问叶普盖尼:热尼亚,你喜欢吗。
叶普盖尼沉默地裹紧了大衣把头扭向茫茫雪原:这是沙夏写给你的,你喜欢就好。
爱莲娜夸张地做了一个表情:哦,少尉,看来你并没有失忆得很严重。说着,这位圣彼得堡的交际明星走到了那群学生面前,跟他们说了一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拿了一瓶酒过来,那些孩子开始弹一首新的曲子,爱莲娜一边喝酒一边和弹琴的孩子对唱起来:
门口有人把守着你说怎么办?
我们被人禁闭着你说怎么办?
风雪阻断了通信你说怎么办?
命运被谁控制着你说怎么办?
人民正在挨饿你说怎么办?
我们手里没武器你说怎么办?
黑夜已经来到了你说怎么办?
我们因此相爱了你说怎么办?
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歌曲,爱莲娜和那个青年的歌声在空旷的雪原上飞翔着,像是不肯迁往南方的最后一群固执的鸟。
那些男学生热烈地鼓起掌来,爱莲娜向他们举起了酒瓶:为了俄罗斯!为了相亲相爱的人民!那些男学生一个个也都高喊起来,还有人大声喊出了“为了西伯利亚!为了索洛维茨!”
在这片热烈的叫声中,叶普盖尼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他在那里纹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他紧紧地按住那里,让全身的颤抖一点点被镇压下去。
“这首歌真是太像廖莎了不是吗?“爱莲娜对叶普盖尼说道。叶普盖尼握紧手腕大步向马车走去,冷静地回答道:他都离开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们早就像我一样忘记他了。
爱莲娜看着他在雪地里的背影,默默微笑着再喝了一口酒。弹琴的男学生大胆地问道:夫人,他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哥哥?
爱莲娜把酒瓶扔回给这些年轻人,温柔地回答道:不,他只是和我一样,被热情伤害和遗弃了的人。
经过一个多月惊心动魄和值得诅咒的秘密生活之后,叶普盖尼依旧没有找到摆脱阿列克谢的方法。他们无法像一对正常恋人一样去适应对方,也无法像一对正常仇人一样去疏远对方。他们用凶狠的语言和幼稚的情绪去伤害对方,同时又深深依恋于这种脱离了文明与伪装的宣泄。
而这段时间,叶普盖尼也察觉到阿列克谢和阿伯特的不寻常,他们收到和寄出的信件越来越多,他们常常会在黄昏时分溜出学校,有时候他们会消失两三天,甚至一个星期。通常,在某一个晚上,阿列克谢会从窗户跳进来,然后敏捷地脱下衣服带着冬夜的寒冷抱住他,把他惊醒,一直到两个人的体温渐渐趋于一致。有一次,叶普盖尼半夜起床去关上窗户,一转身阿列克谢就站在他身后,拽着他的手把他拉回到床上抱入怀里,在整个过程里,阿列克谢没有睁开眼也没有醒来,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地做着这件幼稚的事情
叶普盖尼害怕阿列克谢的这种举动甚于阿列克谢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亲吻和热烈要求。
这些日子,阿伯特一直处于一种激昂的状态里,好像在抓紧一切可以挥霍的时间。一遇到假期他就抓上库里克和阿列克谢出去游玩,叶普盖尼有时候也会被他们拖去。无论是郊外的马场还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酒馆,都有他们的身影。阿伯特喝完酒之后就会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他歌唱、跳舞、和人争执,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被人追打过,也在结冰的涅瓦河乘着雪橇参加聚会,人们在冰上凿开洞穴,喝着酒跳入其中,比赛谁坚持的时间更久。在拥挤的人群里,在一眼望不尽的狂欢里,库里克一直紧紧地跟着阿伯特抓紧他不让他掉进冰窟窿里,而喝多了的阿列克谢紧紧地抱着叶普盖尼,用斗篷盖住两个人,站在结冰的涅瓦河上亲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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