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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面不改色,似笑非笑道……“我家主子自有能
给南梁王重酬的筹码。话说回来,娘娘若是不信,这儿还有一封贵家赵老爷子断指沾写的血书,你大可一看,这用字遣词是不是赵老爷子的口吻?”
赵妃子几乎无法呼吸,她满眼赤红,抖着手攫过侍女手上的血书,那白绫上头一句话便瞬间夺走了她的心跳。
珠珠儿,是阿爷……
当世唯有她和赵老爷子两人才知道她这个小名,因为当初她的降生是赵家老爷子如珠似宝的期待,所以只要私底下爷儿俩在的时候,老爷子都会唤她“珠珠儿”,她则唤老爷子“阿爷”。
霎时热泪夺眶而出,赵妃子紧紧掐捏着白绫的手颤抖泛白了。
“你们……”她心痛如绞,抖着唇疮哑地问:“究竟想我做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娘娘正该如此。”清秀侍女眸中利光一闪,得意地嘴角微扬,自袖里取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玉瓶子。“宇文堂在这世上唯独不会对你有所防备,只要将这瓶中的几滴滴入他吃食内,我家主子便会保你赵氏一族不死,并享受取用不尽的富贵荣华,包括娘娘你在内。”
赵妃子猛然一震,身躯晃了几晃,小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不!”她双眼怒睁,几乎恨得喷出火来,整个人仿佛被撕裂般浑身剧痛,但她依然坚决地道:“你们休想!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背叛君上,不会伤及他一根寒毛!”
“娘娘这般情深义重,那么就是要用君上一条命,换你赵氏一百二十余口的性命了?”清秀侍女柳眉微挑,笑得嘲讽。
她身子一颤,紧揪着血书的手颤抖得越发厉害。
一边是比她性命还重要的君上,一边是生养她长大的血脉亲人。
“娘娘,您怎么选?”
阿妃,你该怎么选?
她闭上双眼,只觉满眼绝望,心碎成灰……
而皇宫另一侧,宇文堂负手望着远处被白雪笼罩的重重朱檐宫墙,凤眸蕴含着浅浅微笑光华。
“阿妃亲手做的蜜梅羹也不知好吃不好吃?”
这天,仿佛漫长的永无止境……
赵妃子脸色苍白地熬煮着蜜梅羹,朵朵红艳的梅花落在汤羹之中,迅速褪了颜、失了色,融化在那一锅沸腾里。
她的眼眶恍若被热气蒸出了湿热的雾气来,水润润得似乎随时有泪滴落,可再一细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娘娘,您脸色不大好,是不是今儿在雪地里冻着了?”彩夷心里有一丝不安,关怀又自责地道:“都是奴下们不好,怎么没护好您,让您独个儿在梅林走散了……娘娘,您是不是在里头冲撞着了什么?嗳,不成,待会儿还是得请大巫来为您安安神才是。”
“彩夷,我没事。”她深深吸了口气,竭力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强打点起精神道:“这蜜梅羹快好了,可蜜好似不够了,你帮我去后头取一些吧。”
“奴下这就去。”
待彩夷身影消失在灶房门口后,她背对着几名在门口侍立的侍女,盛出两碗蜜梅羹,自怀里掏出那只小玉瓶子,颤抖着手把瓶里的液体倒进其中一碗,而后飞快将玉瓶子扔进熊熊燃烧的灶头内。
那两碗,一碗描绘着龙,一碗描绘着凤……是他亲自画的。
赵妃子喉头紧缩着,眼眶灼热难当,心头酸楚万分,寸寸碎绞。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家人去死……”她哽咽地低喃,嗓音破碎。“对不起。”
--君上哥哥,如果你我当初不相识,不相知,那么是不是命中就不会有这一劫了?
冬日早逝的夕阳余晖斜落,将她的身影浸润得飘忽透明,就连衣袖上金丝银线精绣的彩翟也黯淡无光。
赵妃子一手紧紧攒着胸前衣襟,无声呜咽着,那泪,终究滴落到了蜜梅羹中。
君上哥哥,对不起,这一生终是阿妃亏欠了你。
晚膳时分,这是他们夫妻俩一天里最能卸下前朝后宫肩上重担和面具,真正放松心绪,甜蜜共食的温馨时刻。
宇文堂最烦有奴下在旁边伺候,赵妃子更是喜欢亲手为他夹菜,兴高采烈地为他介绍新来的庖丁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菜肴。
“最近您都忙着校阅大营操兵的事儿,每天早出晚归的,连膳食只草草用了几口便让人撤下去,这样久了身子怎么能行?就是肠胃都头一个熬不住的。”她边忙着在他描金玉碗里堆着香喷喷的好菜,不管是美味的烧牛肉,抑或是新鲜对虾打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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