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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登时语塞,倏地抬起头来,泪痕斑斑的小脸满满不服气地怒瞪着他。
宇文堂凝视着她雪白的额头青肿了一块,脸色微沉。“孤命你坐好,你可坐好了?”
“呃……”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敢管孤安不安全?方才那大嗓门是谁教给你的?小姑子家家学驴叫很好听吗?”他屈指重敲她额头一记,却没想到恰恰好敲中了她瘀青肿起之处,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抱着脑袋瓜子痛得蹲到地上。
“痛痛痛……”她眼泪都飙出来了,脑门阵阵发晕。
“来人!”宇文堂脸色微变,心下一抽,忙俯下身欲将她捞回怀里好好审视安抚一番。
赵妃子眨着泪汪汪的杏眼儿,忽地眼角余光瞥见了倒在地上其中一人的靴尖白光一闪,她想也不想地猛然起身撞开他,身子直直挡在他面前--
下一瞬间,她肚腹一凉,旋即一阵剧痛排山倒海而来……
“阿妃!”
她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畔听着他破天荒的怒吼,澄澈的乌黑杏眼目光有些涣散,可眼前逐渐模糊的那张泛着惊痛之色的俊美脸庞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眼底、脑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他挡刀--她其实很爱惜自己的小命--但她想告诉他,他不用自责,她其实没那么伟大……
最后在彻底坠入黑暗世界前,赵妃子喃喃地呓语了一句:“你没事……没事,好……”
宇文堂不敢置信地紧拥着怀里那个气息渐渐微弱的小肉球,瞪着她失去了粉嫩颜色,苍白如无气息的小圆脸,陡地心口大痛。
他呆呆地瞪着怀里声息未闻的小人儿,英俊的脸庞满是震惊。
“禀君上,内鬼已全数诱出,押于一旁。”亢和护卫统领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硬着头皮道。
这龅计划好的诱敌之计,目的有二,一是趁乱诱出所有内鬼,二是试探南梁送嫁陪亲众人,包括赵妃子在内,对大周是否另有诡谋。
可是万万没想到,内鬼与外鬼都揪出来了,小娘娘却……
“杀了。”宇文堂低声道。
亢一怔。
护卫统领急道:“君上三思,我们还需用这些人乱敌耳目--”
“孤说,”宇文堂抬起头来,凤眸布满冰冷残酷的狂厉杀意。“都杀了!”
“诺!”护卫统领大惊,凛然恭应道。
“太医呢?全部速速给孤滚过来!”
亢沉默地一路亲护着抱起赵妃子大步往马车而去的宇文堂,隐含忧虑的目光中有一丝难掩的喜悦与释然。
--君上,终于有了正常人的情感与牵动。
那飞刀薄巧如柳叶,幸而赵妃子小肚肚着实有软肉,刀卡在她的肚腹间,并未直接全部没入脏腑内,可就算如此,刀上沾的剧毒也叫她吃足了苦头,为此整整昏迷了半个月之久。
久到御驾车队已抵达大周国土,回到了宫中,她仍然未苏醒。
这期间,都是面色冷峻的宇文堂亲自为她净身,细心喂她药汤粥食,每夜和衣躺在她身畔,紧紧挨着她消瘦了一大圈的娇小身子,时不时起身摸她的额际,搭量她的脉搏。
他怕,这个小肉球在他熟睡不知的时候就悄悄没了气息。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她倒在他怀里气息渐渐微弱,那种莫名的恐慌和失去,陌生得让他感到……痛苦。
“小肉球,”他眼神沉郁中透着一丝迷惘与矛盾,“你非孤的护卫,你怎会不怕死?”
孤于你而言,当真有生死之重?
宇文堂从不相信,一个女子会不计生死、不问代价就为另一个人豁出性命。这是个局吗?她究竟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抑或这只是她想接近他、取信于他的手段?
他想起自幼在宫中看过的无数肮脏阴谋,那一个个勇于为他试毒、挡剑、牺牲的美貌宫女,最后证明了她们若非是施用苦肉计的卧底暗子,便是想藉机获宠的贪梦女子。
人不可信,尤其是女人。
--这个小肉球,会是唯一例外吗?
宇文堂眼神复杂地看着这张缩水了的樵悴脸蛋,不知怎的,总觉越看越胸闷,越看越碍眼。
她还是丰盈圆嫩才好看。
“小肉球,孤不耐烦喂你参汤了,”他低声开口,“如果你想孤信你是真心为孤挡这一刀,信你并无阴谋诡计,那你便快些醒过来,把自己再吃圆吃胖回来……而且做宠物也要有宠物的样子,瘦到没几两肉,抱着都不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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