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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还唤你‘娘子’。”
见他一副无赖模样,秦若岚颇无奈,只得默许,望了望他,“你就睡这里好了。”
“你要去往何处?”
“书房。”
“你就这么不愿与我共处一室?怕我不顾约定,化身为狼?”贺泰哲唇角微扬,“你放心,我尚未忘记先前的约定。”
“我并非不信任你。”
“如此便留下吧。”贺泰哲随意摇摇手。
“毕竟不妥。”秦若岚轻声拒绝。
“怎样才算妥?难道要众人皆知,贺家少奶奶去睡书房?你觉得,若传入爹耳中,可还会相信你之前说不怪我,为我所言的那些好话?”
贺泰哲言辞忽而犀利如针,直指主题,让秦若岚心下一惊,一丝疑惑浮上心头。确实是她想得不周详,可听他说话语气,真是那个浅薄轻浮的贺泰哲?她目光搜寻着他面上神情,但他的脸隐在床沿阴影之中,若隐若现看不真切。一时只觉他周身气息如玉的温,又如冰的冷。
失神片刻,秦若岚摇摇头,想必是自己看错了。她走至床榻前道:“床给你睡,我睡地上。”
她才伸了手去扯被子,不期然被坐于床上的贺泰哲握住皓腕,秦若岚挣了挣,不解地看他。贺泰哲一挑眉,“床大得很,足以睡下两人。”
“你答应过不碰我。”秦若岚声音里带了些紧绷。
贺泰哲淡然一笑,“你以为我会乘人之危?我虽算不得什么大丈夫,那日许下承诺也是被你所逼,但我既然答应你,定不会染指你。”
“我不习惯与人同床。”秦若岚怕他继续纠缠,只得随口道。
“看来你是死也不肯和我一起睡了。”贺泰哲的话令秦若岚全身戒备,怕他又要耍花样,谁知他却放开她,径自扯了被子,下床铺在了地上,“这鬼天气,地上冰冷睡不好,你睡床,反正我方才好生睡了一觉,也不觉困乏。”
“我……”
见秦若岚咬唇迟疑的模样,贺泰哲和衣躺下道:“无须感激我,今儿个本少爷心情好,不知道哪天就会同你换了去睡床,我看你还是趁有福可享,好好睡下。”
贺泰哲语毕,人已经转身背对秦若岚,看似再无开口之意。秦若岚又端详他背影半晌,才脱了鞋袜躺在床上。屋内静谧得不闻一丝声响,唯有渐暖的夜风自窗缝悄溜而入,吹起一室暖意。
秦若岚躺了片刻,直到听见贺泰哲传出睡熟后均匀的呼吸声,她略一思索,翻身下地,取了床上一床薄被,展开覆在了贺泰哲身上。夜凉如水,他既将床让给了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染了风寒才是。
清晨一抹晨曦,如雾如素,笼在窗棂上,薄薄打进屋内。贺峰挺直脊背立于桌案前,手轻抚着一块红木牌位,上书几字:爱子贺泰齐。
昨日贺泰哲一席话,触动了贺峰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痛。大儿子出生时,初为人父的那种喜悦似乎就在昨日,他将一切殷殷期望都寄托在贺泰齐身上,而此子也甚为乖巧懂事、聪明伶俐,以至于小小年纪便已崭露锋芒,让他有了将家业尽快传给他的想法。
可谁知一夕物是人非,父子俩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情何以堪?他只有隐藏起痛失爱子的伤悲,爱屋及乌将感情转到贺泰哲身上,谁料贺泰哲却是那般不争气的性子。虽对贺泰哲幼小时关注不多,可他分明记得那孩子小时候也听话得很,怎现在如此让人头痛万分?
思及此,贺峰重重叹口气,将牌位重又小心地摆放回原位,依旧驻足凝视,眼中慈爱涌动,似望着自己爱子一般。贺泰齐的灵堂并未与贺家其他牌位一起放在祠堂,而是被贺峰单独安排在了祠堂旁的一间小屋,因此每当思绪烦乱,他便喜欢到这里走上一遭。
本以为让贺泰哲成了家,他便会收收心,可谁想到他依然故我。贺峰不确定把贺泰哲推到店铺去的决定是否正确,可玉不琢不成器,虽不能确定这玉的成色,他总要试上一试,因为他别无选择。贺泰齐死后,贺泰哲便是贺家大少爷,终有一日,这个家要落在他头上。
贺峰又站立良久,直到窗外一缕艳阳已不被门扉遮挡地直映了进来,他才仿佛回到现实般,复又望了牌位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贺峰轻掩上小屋的门,忽见一人站在不远处。那人见到贺峰的身影,娉娉婷婷走了过来,一袭绛红色旗袍包裹着玲珑身段,正是二姨太黄萱。原来,黄萱越想昨晚之事越不甘心,她有所觉贺峰想要将家业移交给贺泰哲,她就不信她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扶上去,因此,早些时候她便想寻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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