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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截腊肠似的手指一边数那些没用的纸,我就觉得恶心,多脏啊,我看到过也闻到过,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币,皱巴巴地,上面写着电话号码的,粘着泥巴的,闻着有一股汗臭味的,猪油味的什么都有。
我爹一着急,在上台口被一根拉着大棚的绳子绊了个趔趄,差点摔倒,把一根打在地上用于固定的铁桩都拔起来了,这个侏儒马三,办事就是不牢靠,铁桩每次都是他打的,就一把打铁桩的锤子,马三一直拿着,一有空闲,就锤不离手,连睡觉都不放过,都放在枕头底下。
我吓得张大了嘴,我爹往前窜了一下,倒没事,可害惨了我,他嘴里咬着的半截烟屁股还有半截烟灰,全掉进我嘴里了,我只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哇地一声,我全吐出来了,伴着烟灰的唾沫星子直接喷到我爹的脸上,顺便我对着我爹的脸还吐了口唾沫,这个不是本能,是我故意的,我其实是恨他的,今天终于有了一个报复他的机会,我没有放过。我爹把我放到台中间的一个方桌上,用袖子在脸上蹭了蹭,就跑下台数那些钞票去了。
我伸长脖子往下看,哇!好多的人啊,把大棚里挤得满满的,大棚边上摊煎饼的大妈也来了,手上尽是白面,还拎着个摊煎饼的铲子,站在最角落。 大棚门口还有几个半大小子在往里挤,守门验票的是开车的富贵,他一手揪着一个小子,用半个身子挡着门,还是有个机灵鬼从富贵膈窝底下钻了进来。看到富贵,刚才被我爹烟头烫过的舌头就更疼了,那个疼的滋味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啊 ,就跟富贵往我嘴里塞的辣椒面一样,他每次作弄我就往我嘴里塞辣椒面。我一想到那个辣椒面,我的眼泪就不自觉地往下流了。我不想流泪!我就把头抬起来看大棚顶,那几个固定的铁架子在不停地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我生怕大棚塌了,把头使劲地往坛子里缩,坛子口太小,我头太大,根本缩不进去,我的头比身子还大,这么多年,脖子以下的都没长,就长头了。
三鹿婴儿,三
音乐响了,还是那个热场的老掉牙的曲子《路灯下的小姑娘》这个节目形式我知道,叫舞蹈,因为马三报节目都说,“请欣赏美女辣舞”,这个是我们东方歌舞团的拿手节目。彩霞和麻幺妹冲在最前面,随着音乐的节奏胡乱的扭着屁股和腰肢,后面跟着几个骨瘦如柴的女人,这些人我都叫不出名字来,一个个黑的像柴火棍似的,穿着跟彩霞和麻幺妹一样的红色三脚裤,杵在后面就像庄稼地里的稻草人。
ha!在那盏路灯的下面,
有一个小姑娘在哭泣。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
ha!小姑娘哭得多悲伤,
不知道是谁把她抛弃。
她现在该到哪里去。。。。。。
我不得不佩服我爹狗熊爪子般的手,真管用,他总能让彩霞服服帖帖,彩霞扭着肥大的屁股,格外卖力,两个罩子包着的两团肥肉也随着节奏上下翻飞, 麻幺妹也毫不示弱,顶到台前,把细腰扭得一颤一颤的,像一条乌梢蛇在水里挣扎。
彩霞又顶上去了,就要掉台下了,我担心。彩霞站在台沿上,张开两腿,台下那个还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家伙,头已经在彩霞的胯下了,随着节奏,彩霞不时地托起那两团肥肉,又抚摸着我爹爱摸得那个地方,那个戴安全帽的家伙,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专注着彩霞的两腿之间,右嘴角边那棵残留的饭粒上还停着一只嗡嗡的绿头苍蝇,口水哈喇子顺着左边嘴角牵着线地滴到胸前那几个字上晕开了,把那个“城建集团”的几个字晕的更加显亮了。
那个手里夹着烟的小伙子,半截烟灰耷拉着就是没有掉下来,烟屁股就要烧到夹烟的手指了!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麻幺妹的三角裤,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似乎麻幺妹那个红色的三角裤里面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想打他,唉,我没有手,我就从心里狠狠的揍了他五拳外加三个大嘴巴子,我一使劲,我下面的坛子还晃了一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在烟头终于烧到他那泛黄手指了,他一个激灵,烟头落在他腿上,“吱” 地冒着一股蓝烟,裤子立马晕开一个大洞,顺便还烧着了几根腿毛,他糊弄了两下,但两眼始终没有离开过麻幺妹的那条红色的三角裤。
大棚里温度急剧升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臭味,还有裤子烧焦的味道,我的额头直冒汗,都快喘不过气来。大棚顶摇晃的更厉害了,嘎吱嘎吱声也被台下狂热的观众呼喊声还有喘着粗气的呼吸声淹没了。旁边那几根铁桩被摇晃的拔出半截了,大棚角落的绿油布也塌下了一个角,耷拉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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