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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伤攻心病殁后，世宗却又万分追悼起亡后来，他流涕叹息道：“皇后曾经在朕遇害的险急时刻，全心全力地伸手相救，而朕却在皇后遇险时有力不肯出，真是未免太有负皇后了。”

哀怒无常的世宗在追悔中，命以皇后礼丧厚葬陈皇后，并亲定谥号为孝烈。

陈皇后死后，世宗以六宫不能无统率之人为由，急于重立皇后，于是在张、方两嫔人中，指定张氏，由世宗下谕，册立张氏为皇后。

■　严世蕃的香唾盂

严世蕃以比他老子严嵩还要狠上几倍的贪心，简直把纳贿营私视为正当，一时间，严氏门庭若市。严世蕃的同乡人牛贵，只献给了严世蕃千金，不多几日，部中公示出来，授牛贵为溧阳县知县。这样一来，官职有了价钱，严世蕃每授官一员，纳金若干两，候补者又若干两。倘要现缺的，必加倍奉纳。根据金银的多寡，来定官职的大小。吏部主事王涌不过一个举人出身，他投在严世蕃的门下，出手就纳金二万两。严世蕃骤得他的如此多金，作为报答，就在三个月中，把王涌迭升六次，直到做了吏部主事。

自经王涌一献二万两之后，严世蕃的胃口愈大了。开始不过几百两，最多也只有几千两，而现在对那些要钻谋官爵的人，动不动就得上万两，至于几千两几百两，在严世蕃面前，连眼珠子也不斜一斜。

严世蕃有了太多的黄白之物后，吃喝穿着没一样不穷奢极欲，单就他所住的房屋，室中的陈设富丽堂皇，和皇宫里相差无几，甚至大有胜过皇宫之处。从厅堂直达内室，都是大红毡毯铺地，墙壁上嵌着金丝，镂成花纹，镶着珠玉。至于姬妾的房里，不但画栋雕梁，简直就是满室金绣，珠光宝气照得人眼目欲眩。

严世蕃共有姬妾四十多人，其中荔娘最得宠，荔娘还不到二十岁，雪肤花貌又性情温柔聪敏，她帮着严世蕃想出很多穷奢极欲的名堂，什么玉屏风、温柔椅，什么香唾壶、白玉杯，其出奇之处是史所未有的。

比如说玉屏风，就是严世蕃一边拥着荔娘一杯杯地饮着美酒，一边令三四十个美貌姬妾个个脱得一丝不挂，团团地围在酒席前。每人斟一杯酒，递给严世蕃一饮而尽。酒到半酣时，便抽签点名，抽着谁的签，谁就陪世蕃来一回。彼时他们在销魂取乐，而这三四十名的姬妾仍旧团团围绕着，任严世蕃点名，更换行乐。玉屏风如此，而温柔椅则是姬妾们多不着一丝，两人并列斜坐在椅上，把粉嫩的玉腿斜伸着，严世蕃就去倚坐在腿上，慢慢地喝酒，又用三四个美姬倒伏在躺椅上，将身体充作椅子，以三人斜搭起来，活像一把躺椅，严世蕃就在这些美姬的身上起坐倒卧，把她们完全看待成一把温柔的躺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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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藩王之乱（16）

严世蕃每晨起身，痰唾很多，自蒙眬醒来至下床，唾壶须换去两三个。荔娘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名曰香唾壶的损法子来：每到清晨，让美貌姬妾们赤体蹲伏在床前，各仰起粉颈，张着樱口接受世蕃的痰唾，一个香口中只吐一次，然后这三四十个姬妾掉换受唾再来，直到世蕃唾毕起身为止。这就是香唾壶，而所谓白玉杯是在酒席宴上用的。

严世蕃常常大宴群僚，除了令美貌姬妾照例陪酒外，看大家饮到有三分酒意的时候，世蕃便叫一声拿白玉杯上来，只见屏风后面马上嘤咛一声，走出三四十个姬妾，都打扮得妖妖娆娆，身上熏着兰麝，口里各含了一口温酒，走到席上，以口代杯，每个美人口对口如同接吻一样，将酒送入来宾口中，似这种温软馨香的玉杯儿，那酒味当然是别有佳味了。

据当时在座的人说：“美人的香唇又柔又香，含在口中的酒，既不冷又不热，微温恰到好处。”在香颈被轻轻钩着、樱唇中的温酒被慢慢地吸完后，这些训练有素的美人就会把她那柔而又腻的纤舌也顺着酒，微微地送入宾客口中。

正当他们情不自禁欲入温柔乡的时候，严世蕃又是一声号令，这三四十个樱口玉杯就纷纷离去集队，仍排列着走进去。而这时的雄性宾客，个个好似中了魔，神魂颠倒。而世蕃见宾客们局促狼狈坐立不住的情形，就开心地哈哈大笑。这些为官做宰的宾客们自觉酒后失仪，被这玉杯儿引得意马心猿丑态毕露，就多半不待席终而逃席走了。

严世蕃的恶作剧大都类似，他每宴会一次，必有一次的新花样。这花样儿务必要弄得宾客丑态毕露为止。因此那些赴宴的同僚实在不愿来，怕受他的捉弄，但又畏他的势力不敢不赴。所以同僚中一谈起世蕃的宴客，谁不伸一伸舌头，视为畏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