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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玉与沉玉二人均不在身边,这些年她习惯了两个丫头一静一动,有时吵吵闹闹日子也容易过些。可惜,她们二人谁都不是省心的主,鸣玉倒还罢了,沉玉……真没想到她会突然倒戈。
入夜后渡头格外喧闹,隐约有丝竹之声,想是有船商在召妓狎乐,还有一些水上人家便在船上点了炭火烧鱼煮饭,晚风把焦焦的鱼香吹开四散,引得躺在舱房床板发呆的阮梦华愈发的饿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此时已过了晚饭时分,船上的伙计难道都不吃饭吗?
走出舱门,对面的门板也即时打开,里面走出两个人,当前一人冲着她微微一笑,正是香宝斋的二公子香眉山,这几日如这般“巧”的相遇已有过几次,他极友善地道:“孟老板这是要去哪儿?”
孟老板?听他如此招呼阮梦华禁不住身子一僵,虽然以前跟着南华出过几次门,换个装束也能蒙到人,但她有自知之明,任自己怎么装也不象是个做生意的,就她如今的身板瘦弱得还不如船上那个小伙计小宝子。偏偏香二公子总爱一本正经地称呼自己“孟老板”,她几次干笑着应付过去,甚至怀疑此人已看穿了她的女儿身才一遍又一遍地这么称呼她。
阮梦华含糊地应了一声,还没想好说辞,香眉山已热情地邀请她上岸进城,走出船舱她看到今晚船上只余了些守船的人,伙计们全都不见踪影,原来都去了城里看热闹,对香眉山的邀请有些意动,这几日她闷在船上确实够久,还真想脚踏实地上岸一游。
“孟小兄弟也有兴趣?”
说话的是一直跟在香眉山身后没有出声的柳君彦,他冲船边抬了抬下巴,阮梦华这才发现自己竟看着渡头上的游妓入了迷,连忙收回眼光,讪讪地往旁边退了一点:“看看而已。”
她只知此人常与香眉山在一起,却非荣毅之流,明明眼光凌厉,口中却爱开玩笑:“这多是庸脂俗粉,不如城中小馆中香花怡人,呆会儿小兄弟可别丢了魂。”
香眉山横过一只手臂挡在二人中间,道:“柳兄只是开玩笑,孟老板莫要介意。”
阮梦华不自在地离柳君彦更远,匆匆说了句:“不会,不会。”
柳君彦哈哈一笑,目光抬往上,看的却是二层香文盛所在的方向。
松城一向有十五城会之说,日中起会,月落始终,摊贩们均点了灯火,从城门口一路摆开,整条街道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上京城繁华归繁华,可入夜便要宵禁,除了元宵佳节,晚上谁也不敢在街上乱走,倒不如松城这等热闹。
三月春还寒,阮梦华知自家事,裹着披风慢呑呑跟着香眉山和柳君彦挤入人群中。刚刚她在船上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跟二人去吃顿好的,原因有三,一是她不敢独自入城,二是钱带的不多,三是她认为自己该补一补。在船上这几日,虽然并未劳累,但满腔心事,又无人细心服侍,这两日只觉精神不是太好,再不吃顿好的,说不定哪天死了也得抱着遗憾而去。
香眉山是冲着松城有名的酒楼而去,据说那家酒楼的老板自诩风雅,墙壁上有许多文人学士的题词及诗画,虽多不闻名,倒对了他的胃口。
酒楼名曰长安,处处都垂挂着晶帘,烛光一照满目光华,恪守规矩的伙计低眉顺眼的请来请去,并不大声喧哗,偶有簪花的游妓被客人带来吃酒,见了此等阵仗也收敛了笑声,垂首低目不敢放肆,生怕掉了身价。
一进二楼雅室,香眉山便叫了一桌盛筵,他知阮梦华身份,自不敢再同柳君彦开玩笑去那烟花之地,柳君彦也甚少如二人单独相处一般胡言乱语,只是讲了些趣闻,并与他一同品评字画,二人时不时看一眼只知埋头苦吃的阮梦华。
自打菜上齐后,阮梦华便没有停过筷子,她自小生活富足,杏洲别院的吃用不比宫里头差,即便是和南华出行过几次,依他恨不得败光钱财的性子,只能比她更讲究。故阮梦华早已养成了对着再精致的菜式不过淡淡扫一遍的胃口,这半年身子不好,更是名贵补品养着,瘦伶伶地不长肉。
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不想,没的时候拼命想。这几日她在船上想得最多的,除了离开上京前那令人怅然的一切,便是所有能想起来的菜式。
既然是出来跟人混饭,那她只有把脸面放在一边,先顾好肚子吃好便成,至于香眉山和柳君彦二人在谈论什么,她完全没有注意,吃到八分饱的时候,忽听得楼外呼声不断,还有烟火大放之声,酒楼里的客人纷纷探身窗外,看究竟出了何事。
一轮满月当空,绚丽多彩的烟火亮若星子,夜色变得妩媚起来,至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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