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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在这个时候,目光一定集中在对方的剑尖上,但寒铁衣却不,他一直紧盯著聂振柯的眼,因为他知道,任何不测的变化,最先必能在他一双眼内表现。
突然,他发觉聂振柯的眼内闪出一丝残绘的笑意,就像顽童打量著笼内的老鼠,正打算如何整治。
寒铁衣骤然记起,自己的身後原来是个树林。
聂振柯的心很是高兴,一著看似平手的互击,果然引得对手以力相搏,只要寒铁衣後力不继,他一定会退,而他的身後就是树林!
一切都很顺利,聂振柯眼看寒铁衣己无退路,脑内不禁泛起那种剑锋没入肌肉时传来的声音及感觉。
但预期的声音及感觉却没有出现,代之而来的是一响金铁互撞及一种被沉重拍打的感觉。
就像一支纵身扑向猎物的老虎,在半突途中被箭射中一样,聂振柯的剑被这横空一击拍倒,颓然跌下。
从侧面闪出的人影,及从剑尖传来的这一拍之力,不只一举打散聂振柯这致命一剑,亦同时令他心神一惊,因为无论从身形步法,以至剑力准绳,此人的武功必不在姓寒的小子之下,他会是谁呢?
会是刚才在长街尽处的人吗?
聂振柯手中颓然倒下的剑势突起变化,只见他转手扭腰,像玩风筝的人将线突地拉紧,本来即将堕地的剑势骤然而起,同时改变方向,直向那人指去。
关若飞一剑得手,眼看聂振柯的剑势尽失,像一支展翼高飞的雄鹰突然被击中堕地,而就在即将轰然随地的一瞬间,却像一条躲藏己久的斑豹般直往猎物扑去。
剑光飞动,关若飞欲收的剑势随即再次扬起,如同一丝青风,拂过江边的杨柳,泛起一池春水,万物皆随之而动。
聂振柯从未遇过这样的剑法,遇刚而闪,遇柔拨动,才七八个起落,自己己变换了三种剑法,四成力度,但无论自己剑走偏锋,还是刚猛绝伦,对方的剑总是在身旁游动,挥之不去。
自十岁习武,二十一岁 剑江湖,加上近二十年来苦心钻研,聂振柯自问对武林中各门派的剑法均有涉猎,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步法身形,剑招劲力,都是自己从来未听闻过的,他会是谁人的弟子呢?
这个问题才一闪现,聂振柯劲力转柔,剑如怠蛇上树,以黏字诀直绕上对方的右手。同时进马冲前,直迫对方中宫位置!
对於聂振柯这一著弃长取短,近身搏击的打法,关若飞竟也一时摸不著头脑,因为无论身份地位,及以杖剑成名的聂振柯来说,这一著不只是奇兵,简直有悖常理。
但关若飞并没有多加细想,只见他右手剑阻怠蛇,同时沉腰退马,左掌平推,直往聂振柯进迫的前胸拍去。
聂振柯欺身迫进,见对方起掌平推,心下一喜,左掌立时迎上前去。随著一下低沉的闷响,二人两掌一拍即分,各自退出圈外。
虽然只是电光火石间的一击,但聂振柯的感觉却很特别。才一接触的刹那,自己的内力如入绵海,毫无著力,但当再摧劲进迫的时候,却如打在一个鼓满气的羊皮囊上一样,软绵绵的,但总有一种顽强的反弹力,直至自己力量衰歇,随即被反震开来。
「绵柔不力,以虚迎实,散力而拒,空怀进迫」。
聂振柯退步立马的瞬间,脑内不禁闪出这十六字心法。
果然不出所料,的确是达摩心经!
退步,剑横胸,定神注视,就凭这一连串流畅而镇定的动作,关若飞再次感到,眼前的聂振柯的确如师傅所言,在武林中必然列入十大高手之中。
略一迟疑,关若飞倒提剑柄,拱手说道 「晚辈关若飞参见聂前辈」。
聂振柯横胸的剑慢慢垂下,突然以一种美妙而潇洒的剑花入鞘,然後以手轻捋颔下的长须,满带微笑的说道 「想不到量空大师隐居二十年,除了参透了达摩心经外,还收了一个如此聪慧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贺」。
「弟子愚钝,虽然经恩师多年心血教导,但还未得入门槛,前辈请勿见笑」。
「就凭刚才一式长虹贯日,就足以看出你根基深厚,内力沉实,相信下一代的武林,贤侄必然手执牛耳」。
「前辈过誉了,弟子初出江湖,经验肤浅,还望前辈多多赐教」。
「想当年我与韩贤弟、量空大师三人结成忘年之交,经常围炉夜话,想不到匆匆数十载光阴一晃即过,除了斑斑华发,老夫实在一事无成,比起你们两位师父,能够扶腋後辈,为武林作育英材,我实在汗颜」。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