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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刚刚也不知睡了多久,中途父皇大概也是没怎么动,自己整个人坐在父皇身上,分量不轻呢。
“既是如此,父皇怎的不早些把儿臣叫起来呢?”
“父皇叫过啊。”尽欢帝慢慢支起身子来,慵懒地回了一句。
“叫过吗?”
逝水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睡得太沉了,完全不予理会么?
“对啊,父皇说,‘逝水先起来’,逝水没有动,然后父皇又说,‘逝水把手收回去’,逝水还是没有动,父皇以为逝水睡着了呢,原来没有啊,那逝水为什么不理父皇呢。”尽欢帝很无辜又很无奈地看着逝水。
“那个……”逝水一时语塞,又判断不出自家父皇所说是真是假,只能红了脸扶着尽欢帝步步走出书房。
房门一开,就见门口等着的太监正在团团转,估摸着又是过了午时很久,不知膳食该不该上,又不好违命叩门打扰,焦灼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嗯,这么着,还是不去东间了,改去御花园,让禄全把东西和人也带过去。”尽欢帝搭着逝水的手,对着太监吩咐了一句。
“人?”
逝水抬眼,觑着尽欢帝兴致盎然,耐不下心中的困惑,张口就地问了一句。
“嗯,人,和东西,挺好看的呢。”尽欢帝抓紧了逝水的手。
第四十三章浮生小记(三)
御花园已经很冷了,沿路走过的树都有着遒劲的枝桠,叶子却被规规整整地割下,尽欢帝转而牵着逝水的手,轻轻笑了一声:“逝水好暖和啊。”
真的很暖和,比自己小上一号的手,窝在手心,明媚温暖地就像太阳一样。
哦,刚才是比作太阳了么?
尽欢帝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去看那穿梭在重重云彩后的太阳,看它时不时地被遮蔽了身形,半晌后再很努力地挣出身来。
呵呵,皇儿比太阳好上一些呢,离得近,可以捧在手心,一直陪在身侧,还不会突然的就不见了。
这么想着,尽欢帝突然觉得嘴巴合不拢了。
“父皇,是来晚冬亭的么,到了。”
逝水看今日自家父皇乐呵呵的自顾自笑了一路,脚下虽然是在走着,却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周遭景致的变换,眼见着晚冬亭就到了,还是一脸——怎么的呢——居然是傻笑的样子,就觉得有必要出声提醒一下。
“嗯?真的到了啊,今日走得倒有些快呢。”
“……”
“来,逝水先陪父皇坐坐,不急,马上有好戏看。”
“……”
逝水坐在亭子里石桌边的石凳子上,看着已经摆了一桌子的糕点茶食,就想把手抽回来填填肚子,无奈尽欢帝仍然一副傻乐的样子拽着手不放,只能作罢。
这是在,笑什么呢?
因为昨儿才去了趟宣风宫,和宣美人共享欢乐的情绪遗留到现在?还是早上用那画调侃了自己,成就感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逝水吁出一口气,收回不着边际的猜想,抬眼便见亭子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发带高束起三千青丝,女子娥眉高挑,婉转入鬓,星眸高鼻,面如白玉,微抿的红唇隐约有几分棱角。
见她身着着遍体青色的广袖长裙,脖颈修长,削肩,纤腰盈盈半握,裙摆却并未曳地,浑身简约利落,半点没有缀余的饰品。
她站在当地挺拔地像颗白杨,面色肃穆,背负着手,见逝水回头,就欠身施施然道了一声:“皇上万岁,大殿下千岁。”
逝水不解,扭头看尽欢帝,见他终于隐去了有些傻乎乎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平平挥出虚空一托,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开口就恢复了君临天下的霸气:“免礼,此番无乐。”
逝水更为不解,却听那女子敛眉一笑,从唇齿间道出‘无需乐’,而后整个人突然如惊鸿般跃起,右手才从身后伸出,就见寒光毕现。
是一柄长剑,那女子手握着长剑身轻如燕,在亭前空地无乐而舞,舞姿矫健,虽无礼乐伴和,但雷霆之力,狡兔之姿,松柏之静,尽皆展露无余,而且收放自如,全无拖沓。
那女子宽袖摇曳,即使高高束起,却仍然及腰的长发随着动作豪迈挥洒,逝水只觉眼前青黑白三色连绵不绝,时而有撕裂空气的‘嘶嘶’声响起,亭子正对着那女子的两根赤红柱子,居然被剑气逼得亮出了几道疤痕。
逝水终于收回脸上的不解,偏头浅笑。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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