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第2/2 页)

捏紧了拳，这一次，指甲深深掐进了细嫩的掌心。

表情变得有点难看，他的身子略显僵硬，可还是没有畏缩，如今也变得金灿灿的眼睛中写满了不甘。

就算是一根筋的暴躁老哥，在真正的危机当头时，也得被迫屈服于现实。

艾利终于勉强承认了提示苦口婆心的劝告，接受了自己就算冲上去，也伤不到费尔一根头发的事实。

求情是不可能求情的，死都不可能。

但——

行吧。

发挥一下他穿越前有心尝试、却无力实践的爱好，勉强还能接受。

“呜啊啊啊啊！”

反应很快，艾利深呼吸，压住“敲死他敲死他”的冲动跳起，却不逃跑，直扑要杀自己的人。

费尔：“？！”

转世后的巨龙肯定没想到，原本必死的“猎物”会对自己投怀送抱。

他当然想杀了他。

恢复前世记忆后就升起的期望破灭，让陌生灵魂占据了憧憬对象的神身，害他被同化成脆弱的人类，这个人类不自量力的挑衅——每一条理由都能让他暴躁，愤怒万分。

但亲手让时隔万年才鲜活起来的身影毁于龙炎，他还是有点犹豫。

就在最为挣扎之时，一抹艳丽之色，突然闯入眼帘。

与模糊遥远的记忆重合。

“我……不明白！”

这道火红的影子撞了上来，语气凄凉。

“我连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先生，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您，结果，您想要杀死我？为什么？为什么！”

“你——”

费尔错愕，精神恍惚了一下，可随后就再现凶狠：“不要妄想蒙骗我，狡猾的人类。夺取他身体的灵魂都是邪恶的，这就是你绝不可饶恕的罪恶！”

“可我们才刚刚见面，你怎么能一口咬定我很邪恶？”

“刚刚挑衅我的不是你？还有前车之鉴，当初那个恶心的……啧！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不是我没有，别人邪恶不代表我也邪恶，这不公平嘤嘤嘤！”

“邪恶”的人类顶着巨龙魂牵梦绕的美丽面颊流泪，硬是让脆弱与娇柔盖过了他的不依不挠。

这具身躯，即使出于不明原因显得年幼了不少，却也是真正神明的身体，无论何处都完美无缺。

当他落泪，不止让见者不禁觉得肝肠寸断，泪水滴落在费尔身上的冰霜表面，竟在顷刻间让莹白消退，显露出下方早被冻裂的银甲。

这片无人冰原位于暗凛风暴区域边境，虽然不是永夜的死亡之境，气温也低到了当世最强的魔法师都很难踏足的地步。

此地没有任何活物能够生存，能见的只有万年坚冰。

当今唯一的火属性龙族勉强扛得住，面上不显，但他的冻伤还是颇重。

为了迎接可能成功复活的重要存在，他才会冒巨大风险前来。

可迎接到的是假货。

即使，这个假货悲伤地说——

“难道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仅有的用处，就是被冤枉而死吗？”

费尔眼中的红发少年话音方落，他的内伤全部痊愈了。

刹那间，一股陌生……不，似乎很熟悉的感觉笼罩全身。

光芒从黯淡的天空降下，融化了四周的冰面，积水反射出柔和的淡光。

酷寒被驱散。

红发少年扑在巨龙的身前，披着圣洁的光幕，双眼倔强而坚定。

柔光为他而投下，他所在之处，既是光明的中心。

而这个让巨龙之心都不禁解冻的感觉……竟然是“温暖”！

“不、不可能！连前一个冒牌货都无法使用的力量，你怎么会……妈的！”

费尔遭到巨大灵魂冲击，学了几百年才利落的文明用语归零，又变成了他习惯的粗话。

虽然只出现了一瞬，但他发现了，刚刚降临的是“阳光”——因为万年前太阳的坠落，如今的世界上已然消失不见的，真正的光芒！

这是只有那位大人能够带来的奇迹。

曾经占据大人尊贵身体的冒牌货没有，任何赝品都不可能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呆呆地望着他，沉浸在破碎的回忆中，一时间望得痴了。

“……哦哟。”

艾利本人也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