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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眼前这男人等着与寇斯塔·丹堤雷斯教授见面又是为何?
錤沣决定不开口问。猜想这无趣男子肯定是名研究生,正撰写有关原始科林斯风格艺术的论文,因此特地来向该领域的专家请教。但说不定他真的是来进行工作面试的,那种极其无聊却又必要的工作,好比清洁工啦,或者档案管理员……
此时男子倾身向前,脸上挂着紧张的笑容,手一直拨弄不断从鼻梁上滑落的细框眼镜。「恕我冒昧,」他的普通话讲得吞吞吐吐的,语调轻柔,才刚开口又顿住不说了,脸腾地红了起来。双手抖个不停,赶紧握起拳头放在膝盖上,复又开口说:「很抱歉,打扰了……」
錤沣摘下太阳眼镜,扬起下巴,蓄意摆出傲慢的姿态。「嗯哼?咩事啊?」他故意说的广东话,看见男子脸上露出困惑又尴尬的神情,錤沣心里偷偷乐着。
「我──我……唔事。对唔住。」男子回的也是广东话,可是目光低垂,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然后又极度专注地研究起那已经做完的数独。
錤沣觉得很惊讶,遂定定注视他,激对方抬眼看向自己。
对方终于又抬起目光,眼里有一种似挑战似恳求的神色,錤沣见了顿时止住呼吸。那眼神彷佛在表达两个意思:看着我是由他的眼神发出的,可是肢体语言说的却是:别看我!
好奇心被勾了上来,錤沣回应对方的挑战,却忽略他的恳求。怎么自己刚才会觉得这男子乏味呢?认真而严肃──半点不假。无趣──没的事。有这么一张丰嫩诱人的嘴的男人绝对跟无趣沾不上边。那副细框眼镜看似古怪,可是镜片后的那对眸子又大又纯真,就跟小狗的眼神一样无辜。而且根本还没怎么调情他就已经臊得满脸通红了。
这人真有意思。錤沣的嘴角不由漾起见猎心喜的笑容。心里萌生一个念头,也许可以诱拐这名学生或清洁工还是其他什么的,这都不重要,只管让他到帕尼萨山当自己的助手。毕竟要独自到深山里头开挖遗址可是很寂寞的。
錤沣开始胡思乱想着接下来几个月两人困在山中时可以取悦彼此的方法,就在他构思出一个非常美妙的情境,画面中的两人全身抹上橄榄油在裸体摔跤,身旁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是专责史前和古典希腊罗马时期之古物的第二考古分部的负责人寇斯塔·丹堤雷斯教授,脸上绽出热络的笑容。「羊博士、卫先生,很高兴与你们见面。」他操着一口腔调比希腊咖啡还要浓的英语,比了个夸张的欢迎手势。「请进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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錤沣眨眨眼睛,听见男子的名字时脑中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突然鲜明起来。羊博士。他当然认识啊──正确的说法是,听说过此人,因为两人的人生路未曾交集。指的不是正面接触的那种交集:不像眼下这情形。
羊甯,上海博物馆的年轻馆长,被公认是研究中国古镜的国际权威。錤沣通常对这类领域不感兴趣,可是有一日当他回到伦敦的家中,被五十小时的长途飞行给搞得浑身疲惫,又加上时差的问题,整个人蔫蔫的,一打开电视机就见羊甯端着一张讨人喜欢的笑脸,在讲述那著名的卡斯翠尔画板画。
錤沣震惊地盯着电视萤幕。是他发现了画板画的第二存放处。也是他将这些画从非法古物商人手中营救出来。还是他把它们交还给考古部。而他才是古希腊文物的专家。
可是眼前这个尽会傻笑的笨蛋,自以为了不起的该死的电视学者,其专长的领域是中国古镜,和希腊的精细画板画根本八竿子打不着,现在竟然捞过界来啦。
《欲火燎原》03
錤沣盯着记录片足有一小时,看着羊甯对于卡斯翠尔画板画的来源、年代和意义编织出一套揉合了谎言与虚构的论据,恼人的时差也就渐渐抛诸脑后。錤沣坐在沙发上,骂骂咧咧的批评,间或大笑几声,激动之馀甚至还拿鞋子朝电视扔了过去。
「胡说八道!」他大骂着,忘了电视机里面的男人根本听不见。「真去他妈的狗屎!亏你说得出口!你这个脑残的白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研究,要是有人在你大腿上跳脱衣舞你连考古两字怎么写都忘了!」
就这么骂了一阵,便气力用尽地瘫在沙发上睡死了,可是等到隔天时差渐渐调整过来,又可以理性思考,錤沣心里又冒出一股熊熊的正义之火。于是写了一封电子邮件逐点驳倒羊甯在电视上提出的所有论点,发给一家在希腊研究占有权威领导地位的学术期刊。
期刊编辑嗅出浓浓的火药味,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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