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页)
她很快乐,真的。
因为少了自卑的她只有自信,狂妄自大地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不在乎明天的此刻会发生什么事,她是个享受当下的人,所以她很快乐。
从不回头看的原因是不敢回头,她怕看见昔日任由人打到吐血的父亲抽搐著咽下最后一口气,如果他肯勇敢点抄起手边的木棍反击,也许他就不会死。
小小的心魔困住了她,她无法遗忘自己眼睁睁地看父亲死去的那幕,心里不断懊悔著,要是当时她肯大叫一声引来路人旁观,说不定有见义勇为的人会出面。
或许,坏人会吓跑。
直到后来回想起来,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厉害,她明白了父亲不是不反击,而是他看到站在路灯下等他回家吃饭的她,他担心一有动作,坏人会发现她的存在,所以他抱著头忍受无情棍棒齐下夺走了他的命,好换取她的安然无恙。
妈妈说父亲走得很安详,可她瞧见他眼角有一滴不舍的泪,他一定舍不得挚爱的妻子和疼宠有加的女儿。
不敢看,不敢回头看,她懦弱而自私,不敢承担父亲为她而亡的事实,因此她选择逃避,从此遗忘父亲对她的爱。
就如她放弃自己的爱情。
童年的阴影造成她承受不了责任,一旦遇到重大抉择她只会逃避,她害怕封闭在内心深处的丑陋自我会跑出来,毁掉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
而他轻易地击溃了它,她赖以自欺的自信。
“别哇哇叫了,以前看你打人怎不见你留情,你自己狠起来非要人少掉半条命似的。”他用力地揉散她一身淤血。
“噢!你轻……呜……轻点嘛……呜……人家好……好痛!”可恶,她发誓绝不再哭的。
心里不比她好受的郑夕问,一边抹药酒一边帮她拭泪。“你哭起来好丑,我快不敢爱你了。”
“谁叫……你要打……打我……”她皱皱鼻头再故意搽一把鼻涕抹在他衬衫上。
“你……你真脏。”他失笑她孩子气的举动,抽出面纸拭去她的鼻涕。
现在的她最真实,哭得淅沥哗啦的小脸少了盛气凌人,鼻头都哭红了。
“没……没有你脏,我恨你,我讨厌你。你太过份了。”她的哭声变小了,但一样无理取闹。
“好好好,我最脏,我让你恨,我不该向你挑战害你出丑,全是我的错。”孩子只能哄,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她拉起他乾净的另一边衬衫擦眼泪。“本来就是你……呃,你的错,我是女人你要……让我……”
“哭到打嗝真有你的,下回一定让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可不想让她哭,虽然她哭起来很可爱。
在他记忆中,她一向是开朗爱笑的女孩,总是不畏任何艰难和打击地挺直胸膛,无时无刻不用笑容迎接即将来临的挫折,再由挫折中爬起来,笑脸始终没变。
原来她不如想像中的坚强,而且还超级爱哭,一耍起赖来什么道理都不通,非要哭到你肝胆俱裂为止。
她也有软弱的一面,而他非常喜欢她“娇弱”的模样,因为向来强悍的她只有在这一刻会依赖他,视他为唯一的避风港。
以前想宠她总是没机会,她表现得太过独立,一副不需人呵护的自信表情,见了哪里有不平便急著出头,从不想想她也需要人家保护,需要站在她身后看她打得惊险万分的他一个拥抱。
她从不要求他主动,甚至不问他爱不爱她,让不爱说话和被动的他少了了解她的机会,也造成两人分离的结果。
正如他们重逢以来,她矢口不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还要按计划进行婚礼,以及他为什么和她上床却不肯给承诺。
她像一只躲在墙角偷看的老鼠,一有点声响马上缩回洞里,绝口不提她在怕什么。
“不用你让,下一次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打滚。”一吸鼻,她还是不认输的咬了他手臂一口。
他不怨反笑,这才是他好胜的小女人。“搽搽鼻涕吧!你狼狈地叫我想嘲笑你。”
“你敢——”红著眼一瞪,她仰起脖子由他帮她搽。
“是不敢,你比我凶。”见她满意地噙著泪水一笑,满怀的幸福感让他鼻涩。“真想用照相机把你的丑态拍下来公诸于世,看还有谁敢爱你。”
“我才不丑,我人见人爱。”她会先把照相机砸了,看他用什么拍。
“人见人爱才会到处惹祸。”他发出小小的抱怨声,握著她腕关节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