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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痛苦之至,借酒浇愁,一月内,四酒四醉。他似乎有点迷信,总觉得念惠葬得不是地方,竟费神为这早夭的小女儿迁葬。
黄侃对他的手足七姐和十一妹亦关爱备至,七姐丧偶,一直寡居他家,黄侃为其养老送终,还精心培养她的后代……
尊师情深,爱生意切
黄侃和他的老师章太炎曾被共称“乾嘉以来小学的集大成者”和“传统语言文字学的承前启后人”。他于国学堂奥无所不窥,尤善音韵训诂,诗词文章均为一时之选。
古之学者必有师。令黄侃臣服的老师有两位:章太炎和刘师培。
关于章、黄的相识,还有一种说法:1907年,章太炎在日本办《民报》,一日他读到署名“运甓”(黄侃)的《专一之驱满主义》和《哀贫民》,拍手称快,即修书差人相约黄侃。两人相见,惺惺相惜,章称许黄为天下奇才,黄更为章的才学折服,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不久,黄侃母亲病重,欲回国侍奉。章太炎说:“务学莫如务求师,回顾国内,能为君师者少,君乡人杨惺吾(守敬)治舆地非不精,察君意似不欲务此。瑞安孙仲容(诒让)先生尚在,君归可往见之。”黄侃听罢默而不语。章又说:“君如不即归,必欲得师,如仆亦可。”黄侃纳头便拜,正式受业章门。(叶贤恩《黄侃传》)此后20余年,黄侃执弟子礼甚谨。在章的指点下,黄学业精进,受到章的激赏:“今汝殆一日万里也。”时人都知黄侃狂傲,“于并世老宿多讥弹,惟于太炎先生,则始终服膺无间。有议及章先生者,(黄)先生必盛气争之,犹古道也。”章也首肯此说:“(黄)性虽异,其为学一依师法,不敢失尺寸。”1914年章太炎因反对袁世凯称帝遭禁,被囚于北京东城钱粮胡同。适黄侃受聘于北大,他冒险前往探视,见老师孤立无援,十分凄苦,便以“研究学问”为名,前往陪伴,与老师共患难。数日后,警察逐出黄侃,章太炎愤而绝食。他积极与同门致信教育总长汤化龙,组织营救章太炎。并“不怕羽毛摧折”,屈居为赵秉钧的幕僚3个月,以趋缓袁世凯加害章太炎的计划。1929年章太炎60大寿,黄侃冒雨前往上海为老师祝寿。黄侃曾动容地对弟子说:“一饮一喙,莫非师恩。”
黄侃不仅向章太炎问学,还以老师的为人和操守为楷模,不阿权贵,憎爱分明。章太炎本是俞樾的弟子,出入8年。因俞反对他从事革命活动,他撰《谢本师》,与之决裂。黄侃亦曾拜刘师培为师,刘曾参加“筹安会”,并希望黄侃也支持袁世凯称帝,黄侃目道:“如此等事,请先生一身任之。” txt小说上传分享
零缣断简话黄侃(3)
学术是讲究传承的,但黄侃没有墨守师说。“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黄侃对章氏的《声韵略说》就提出过具体的批评。章的小学著作《文始》是吸收黄侃意见写成的,《新方言》亦曾得到黄侃的襄助。章太炎也坦承:“(黄)虽以师礼事余,转相启发者多矣。”
章太炎的《新方言》出版,专请黄侃作《后序》,足见他对黄的赏识。黄侃病逝,章太炎悲痛不胜,竟号啕大哭:“这是老天丧我也!这是老天丧我也!”后,又为黄侃撰墓表,颂其懿德。
刘师培(1884—1919)是黄侃在章太炎宅上认识、订交的。刘师培因失节无人理睬,一度在家赋闲。黄侃向北大校长蔡元培荐刘,蔡对刘曾附袁的不端行迹有虑,拒绝。黄侃竭力劝争:“学校聘其讲学,非聘其论政,何嫌何疑?”蔡终被说服。故黄、刘一度在北大成为同事、朋友,过从日密。刘师培患肺病多年,一日言谈中,流露出自己“四世传经,不意及身而斩”的遗憾。黄侃力慰“勿虑无传人。”刘说:“诸生何足以当此!”黄侃问何人能继君之志。刘说:“要能有你这样,我就传授之。”黄侃立马跪拜“愿受教”。次日,备香案,宴同行,当众叩头行拜师大礼。世人不解,黄、刘文名相当,是友人,且刘只大黄两岁,怎突变为师徒?章太炎也惊诧,问黄侃:“季刚小学文辞,殆过中叔,何遽改从北面?”黄侃直言:“余于经学,得之刘先生者为多。”
“民八年之冬,刘先生病重,自知不起,叫人请黄先生来,摸索一册手抄本,交于黄师说:‘苦心二十余年,仅得有此,此学非君不传,君其保之。’”黄侃拂袖北大时,刘师培正处弥留之际,他十分难过,“以跪地表示谢恩。”(刘太希)刘师培泣曰:“我一生当论学而不问政,只因一念之差,误了先人清德,而今悔之晚矣。”(陶菊隐)刘去世后,黄侃撰《先师刘先生小祥奠文》,情文并茂,以“慰我悲情”。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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