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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笑着用手点一点李大郎桌子上的东西:“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角色扮演着,无论你走到哪里,无论你扮演什么角色,总是把过去的生活习惯带出来,也许另一个时空的人不认识你,但你的行为总让他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对他们来说这就仿佛前世孽缘,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海公子没有回答,他深深吸了口气。
此时,暮色苍茫,空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隔壁的豆腐西施又开始例行的焚香拜佛了,李大郎嗅着这檀香味,神态悠然的回答:“也是,印度宗教讲究轮回、重生,也许是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让英迪拉从不嫌弃我的丑陋。
这年头啊,难得有抛弃身份差异与表象的感情了……我一直在观察你,看着你忙忙碌碌像只蜜蜂,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关注褚姑娘,眼看他丈夫就要回家了,你怎么不送两个丫鬟过去伺候她,嗯,不妨寻找两个美貌丫头,一边日后送给罗望京做通房丫鬟。“
时穿轻轻的摇头:“你能活这么久,真是幸运啊,你不知道吗——通房丫鬟,这个词属于华夏吗?你真是看《红楼梦》看傻了。”
李大郎讶然:“什么意思?”
“通房丫鬟这个词不属于宋代,它最早以文字形式出现,是在万历年间,在万历时期浙江的《新昌县志》中记载:‘家殷富者,多蓄侍婢与通房,士概以媵女为妾’——以‘媵女为妾’这句话,其实就表达了当时士大夫的倾向。
据说,当时王阳明曾批评这种倾向,他说:华夏是礼仪之邦,拉人上床是要经过一个仪式滴,通房丫鬟是‘不婚而媾,非礼野合’,是蒙古人带来的禽兽习气。
因为王阳明的鞭挞,再加上大明律从来没有承认通房丫鬟的存在,所以整个明朝,通房丫鬟不仅是法律上没有一点地位,而是法律压根就不承认它的存在,当家主母可以任意买卖,士大夫如果胆敢声称自己家中有通房,那基本不要做官了,御史会说他是无德禽兽。
第一个把‘通房丫鬟’写入文学作品的,大约是《红楼梦》吧,因为只有《大清律》承认了通房丫鬟的存在,很多抱着《红楼梦》看古代的人,以为古代到处是通房的丫鬟,唐代有,宋代也有……哈哈,我现在要是给人送出一个通房丫鬟,漫天的吐沫还不淹死我?“
李大郎偷偷地笑了,他举起酒杯,响亮的滋了一声,将杯中酒一口喝尽,伸出中指指点的自己的酒杯,示意时穿倒酒,脸上还摆出一副“我是残废人”的模样,时穿随手举起酒杯,酒液刚刚倾入杯中,李大郎突然问:“你收集的那群八九岁的小童不行,我听说你还在从流民中搜罗这样年纪的小男孩。”
当李大郎说话的时候,时穿酒壶里倾倒的酒液,仿佛突然在空中凝固了一下……但只一眨眼的时间,一切恢复正常,时穿继续倒着酒,神态平静的说:“你出事后,我就不该收留你,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看不清未来,比如你在夷州的动态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解我的?”
李大郎避而不谈,他的神态充满怂恿:“两个活跃电极处在一块的时候,应该时时迸发思想的火花,比如跟你在一起我就感觉很快乐,咱们彼此熟悉,来自同一时代,可以彼此不戴面具的交往,激发彼此的智慧,促进各自的进步……可我发觉你最近迟钝了,我感觉到你被太多的琐事牵扯了注意力。”
时穿并不回答,他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然后吸吸鼻子,嗅了嗅空中的檀香味,悠然神往的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搬去玫瑰园了……小孩的事先放下不提,你在夷州的钢铁厂、船厂修建的怎样,我可是替你订出去二三十条船了。”
李大郎轻轻一摇头:“我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花了多年时间复制科技,重复建造对我来说轻车熟路了,不过——没有用,我告诉你,没有用的。”
门外传来姑娘隐隐的笑声,这些笑声伴随着欢快的脚步由远至近,又贴着时穿的卧室院墙擦过,并渐渐远去。姑娘们这是去吃晚饭,在那片笑声中,时不时的传来黄家新来的三位庶女怯怯的搭话声。
笑声的余音中,海公子又问:“我一直想问你:你相信气运吗?”
时穿嗤之以鼻:“这种说法你也信?”
海公子举起酒杯,目光从酒杯上方扫视着时穿,他脸上那道横贯整个脸上的那道疤痕抖动着,显得格外狰狞:“我可以不信,但你搜罗的那群小孩信他们生长在这个信仰氛围下,并坚定不移的相信这学说——所以一场在他们看来关乎气运的战斗决定了未来:燕京战败,亡了北宋;襄阳战败,亡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