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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穿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黄太公的问话,他笑眯眯的问:“黄太公刚才问我要每旬五料的舱位呀……太公作坊的玻璃,能供得上吗?”
黄太公轻轻皱了皱眉,答:“这等身镜,最难得的是如此大的玻璃,不能有一点波纹褶皱,否则,做成镜子就花了,若是五料货物都装运等身镜,恐怕我家真生产不出。”
时穿马上接上:“衙内家里也生产玻璃,可最近碱面价格涨得厉害,我已经打听到了,如今市面上的碱面,多数来自盐碱池里提炼出来的,纯度既不高,产量也不大,大家都去做玻璃,最终会供不应求。
我有个方子,能够自己生产碱面,可是生产碱面需要用到大量的盐、以及黄铁矿矿石——盐铁专卖法下,在大陆是没办法生产碱面的,不仅原料受管制,而且因为食盐管制,价格很高,生产出来的东西成本也高。所以,我准备把碱面生产放在海外。
这就存在一个问题——保密的问题。衙内参与了碱面的生产,这生产出来的碱面,免不得首先供应衙内……太公,你家作坊每月生产多少玻璃?“
产量问题都是行业机密,黄太公可以跟时穿说,但在场的还有施衙内这个竞争对手,以及黄知县、刘知县、蒙县尉,如今这三位官员听到时穿谈论违禁的事……黄知县转过头去,假装欣赏屋内悬挂的画,刘知县低头数茶盏里的茶叶,蒙县尉则一副朦胧状态,仿佛突然睡着了。
事不关己,三位官员只当自己不存在。不过,这三位其实不算外人,有两位是时穿姻亲,一位与时穿住同一个村,更况且这种违禁的事情,将发生在海外,根本不在三位官员管辖范围内,他们自然有理由装糊涂。
时穿当这三位官员说这话,当然不是毫无缘故的——黄太公想了片刻,马上得出了这个结论。但他摸不清时穿的具体想法,便含糊其辞地说:“确实……碱面价格涨得离谱,产量不够数呀。”
时穿马上跟上:“太公不如把玻璃作坊给了衙内,今后你需要玻璃,只管从衙内哪里进货,而你专门生产镜子,岂不简单?”
黄太公立刻响应:“不错,我甩掉玻璃作坊后,抽出各级管事,可以专心生产,推销……衙内准备让我在你的玻璃作坊里参多少股,我可是把一个作坊送给你了。”
扬眉吐气呀,施衙内从小到大没少受黄煜欺负,经历了多少告状无门的事情,如今黄太公求到门上……嘿嘿,衙内笑眯眯的回答:“你那玻璃作坊不值钱,我的玻璃作坊眼见就要大批量生产廉价玻璃,你那玻璃作坊留着,也要被我挤垮。”
黄太公脸上怒色一掠而过,时穿马上插嘴:“所以才要联合呀,今后衙内主要生产平板玻璃,各家采购去了进行精细加工,制作各类商品,大家的生产都单一了,既方便管理,也方便——定价。”
“那么,一成股份!”施衙内醒悟过来:“我只要你铺子那些工匠,这些工匠今后算我雇的,所以我不欠黄氏的情,我替黄氏安置了他们,该是黄氏欠我的。我许可黄氏参股,那是因为黄氏今后是我的大客商,一成,不能再多了,时大郎帮我出了那么多主意,还帮我制定了详细的生产工艺,才占两成五。”
听到时穿才占两成五股份,黄太公的心气顿时平复了——衙内这小子吝啬呀,时穿跟他好的什么似的,才给人两成五股份,我占一成股份,有什么好说的?
时穿接着说:“咱们各自专业生产一项,成本就好核算了。关于定价,那就要看规模了,太公的生产规模如果上不去,暂时走高档路线,定高价,等到规模上去了,可以生产部分中档产品,在逐渐向平民百姓用的廉价商品延伸,追求一个薄利多销。
如今,镜子的具体价格么,咱参考铜镜吧,跟铜镜同样大小的镜面,价格在铜镜的三五倍,似乎最合适,至于等身镜,随便怎么定价都不过分,因为平板玻璃的制作有个门槛,不是所有造玻璃的,都能制作出大块纯色平板玻璃。“
稍倾,时穿又指点着镜子上的斑驳:“这镀好的镀膜需要保护……亚之,梦溪先生曾记载过杜仲胶,是吧?”
正在神游物外的刘旭立刻回神:“不错,梦溪先生记载,南方有人用杜仲胶涂在丝绸上,制成一种凉衫,这种凉衫价比黄金……”
时穿截断刘旭的叙说:“这种杜仲胶,广西盛产。”
所谓凉衫,其实就是抗日电影中,汉奸最喜欢穿的黑色绸衫,这是一种汉民族传统服饰。
黄太公立刻醒悟:“大郎是说,镜面背后可以涂上杜仲胶?”
“对,杜仲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