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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传国玉玺的皇太极改元天聪为崇德,改国号为清,族名为满,昭告四方,大赦天下。没过几日,也就是崇德元年七月初十的早晨,皇太极在盛京皇宫里正式册封了他的一后四妃:哲哲为中宫清宁宫皇后,享“椒房之尊”,东宫关雎宫宸妃海兰珠,西宫麟趾宫贵妃娜木钟,次东宫衍庆宫淑妃巴特马,次西宫永福宫庄妃布木布泰。四妃之中,庄妃入宫最早,位次最末,哲哲安慰她道,“是你年纪最小”,布泰无奈一笑,“姐姐也不是四妃之中年龄最长的啊。”哲哲轻叹一口气,“你做了那么糊涂的事,一个男孩啊!你知道皇上子息微弱,连我都恨的牙根直痒,更不用说皇上了。他说,对你,他寒了心。其实,你能在四妃之列,就已经很不错了。”
悠悠岁月三百秋,有清以来的第一次册封后妃大典,早已成了过眼烟云,如今的故宫博物院仅存留了庄妃的册封制诰。真品四米余,满汉蒙三族文字书写,黄绫裱,蓝线钩边,绡金云龙纹饰,绘流云行龙,汉文朱笔竖书曰:“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制曰:自开天辟地以来,有应运之君,必有广胤之妃。然锡册命而定名分,诚圣帝明王之首重也,兹布木布泰,系蒙古科尔沁国之女,夙缘作合,淑质性成,朕登大宝,爰仿古制,册尔为永福宫庄妃。尔宜贞懿恭简纯孝谦让,恪遵皇后之训,勿负朕命。”
“夙缘作合,淑质性成”布泰反复玩味诏书中的这几个字,苦笑着暗问道,这是写自己的吗?当年的封号那么煞费苦心,如今的诏书却这般敷衍了事。“庄妃娘娘,宸妃娘娘端了吃食过来,说是亲手给娘娘做的,是您一小就喜欢吃的东西。”“你去说,原来和现在不一样了,原来爱吃的东西现在看见了就心烦,不劳宸妃娘娘了,请回吧。”
宫人去回话,只听外面咣当一声,盆碗尽碎,“布木布泰,你给我出来!”布泰很少听见海兰珠这么大声的说话,她缓缓合上了诏书,朗声道,“宸妃娘娘回去吧!”未几,外间传来海兰珠的哭声,悲悲切切道:“为什么?为什么姑母容得下你,你却容不下我。”布泰稍有犹疑,转而快步走到外间,霍的打开了门,直视海兰珠道,“那是因为,姑母想做母仪天下的皇后,而妹妹只想做个夫君一心疼爱的寻常女子。”说罢,转身回屋。海兰珠回身询问般的看着一直立在院中的皇太极,“算了,你也回去吧,”皇太极淡淡的说。
这一年,布泰二十三岁,海兰珠二十九岁,布泰却失了宠,十一年来,布泰第一次没有追问皇太极自己为什么失了宠,也第一次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失宠这个现实。
寒来暑往,又是一年,八格格成了布泰生活中的重心,孩子异常懂事,总是从皇阿玛的御书房拿来书给布泰解闷,多尔衮也毫无顾忌的照看着布泰母女的生活。八格格总是人前人后的难为姨母海兰珠,只是,连皇太极都拿女儿没办法,更不用说旁人了。哲哲对海兰珠客气里透着生分,毕竟,海兰珠不是她的局内之招。皇太极又常有征战。所以,即便外人看来海兰珠很受宠,可是她的日子过的也并不顺心。
入春后的一晚,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庞,毫无倦意的布泰读着书里的诗词,忽然翻到一页,布泰滞住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卷书册放到一旁,摊开纸,提笔默写了刚读到的诗句:
看朱成碧思纷纷,
憔悴支离为忆君。
不信比来常下泪,
开箱验取石榴裙。
一首诗还没有写完,布泰就泪水噼啪滴落字间,看着眼泪缓缓将字晕开,布泰心中早已翻江倒海,只知武则天是一代女皇,没成想她也同自己一般是个女子,也会为爱伤怀,为情断肠,与自己一样看着层层宫闱的红墙黄瓦,她思念怨恨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李治吗?那个懦弱无能的皇帝?
想到这里布泰摇了摇头,看着东方破晓的橘红光芒,她吹了灯睡下。一觉醒来,女儿早已不知又去哪里疯玩了。宫人服侍布泰盥洗,布泰不经意瞥见凌乱的书桌道,“那张带字的纸呢?”“奴婢不知,恐是春天风大被吹到了地上,叫人当废纸收走了吧。奴婢叫人去找?”“那就算了吧。”
布泰到清宁宫去和哲哲说话,天晚了,布泰要回去,八格格却趴在哲哲的炕上睡着了,十岁的女孩因为懂事的早,已经颇具少女的清秀了,她喜欢穿白衣素服,胸前挂着玉锁,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怡人的景致,绝不同于浓墨重彩的盛京皇宫。“既然这样就别叫醒孩子了,让她在我这儿睡吧,”布泰点头称是。从清宁宫出来,布泰情不自禁的看向东面的关雎宫,灯还亮着,同样是摇曳的烛光,那里却透出了不同别处的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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