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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的冶矿技术而免于赋税徭役的折磨,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美中不足的是数百年来这个村子连一个秀才也没有,被视为奇耻大辱。说来也怪,哪家的孩子不是聪明伶俐心灵手巧?偏偏就是考不上秀才。村长马文才动了真格的,花重金从京城请来一位据说教出过近百个举人的老学究,非要在湖那边的村子贺胜屯人面前露露脸不可。
这不,他从冶炼工地视察回来专门趴到私塾窗下偷听老学究授课,想知道这个学究是否有真才实学,能否让他扬眉吐气。“游说者的困难在于,要了解你所要游说的对象的心理,然后才可以用我的话去顺应他。如果用厚利去游说他,就会被认为是志节卑下,那么他就会用卑贱的待遇对待你,你必然会被弃掷疏远了。其实,你所游说的对象实际上是贪图厚利的,只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贪,才暗中采纳你的建议却公开地疏远你本人,这是不能不明白的。如果你用清高的名声去游说他,就会被认为是头脑冬烘,离人情事理太远,必然不会采纳你的意见。你游说的对象如果实贪厚利,而却要获取清高的名声,就在表面上亲近你,实际上却疏远你,这也是不能不明白的。事情因保守机密而成功,而游说者往往由于泄露了君主的机密而失败。这倒末必是他有意识的要泄露,而是由于无意中触及了君主隐秘的事,象这样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这是由于君主与游说者之间的恩泽情分未达到亲密深厚的程度,而游说者却要尽其所知来讲极知心的话,即使意见被采纳而且也收到了成效,他也不会认为这是你的功劳,如果不采纳你的意见,或采纳了而事情却办糟了,你就会受到猜疑,这样也就会有生命危险了。贵人有了过失,你却明白无误地用大道理来推究他的过错,这样也会有生命危险。贵人自认为有良谋善策,要独自建功,而游说者却预先知道了那个计谋,就会有生命危险。勉强君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企图制止君主正在做的事,也会有生命危险。”老学究一番话朗朗上口,马文才却倒吸一口冷气。当年他也是学过科举应试教材的,什么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什么五经,《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什么《朱子注疏》,哪一个不是教人堂堂正正坦坦荡荡?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仪表堂堂的老先生怎么能够教给学生如此悖伦逆理的东西?
只听私塾内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先生,韩非子的《说难》所依据的道理是什么?为君主、贵人献谋献策,怎会受到猜疑甚且引来杀身之祸?”
啪。老学究将戒尺一拍,怒声道:“辛苦,你这是自讨苦吃!”
马文才浑身一哆嗦。辛苦可是个灾星啊,这先生竟敢责打他不成?他出生时母亲难产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一岁时父亲失足落水被一条大鱼咬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花光了家里所有钱,终于还是撒手西归,他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没多就也去世了。他一共三个姑姑,四个舅舅,两个姨母,大都在收留他之后不到半年就败家荡业祸事连连。若不是这个孩子实在乖巧,早就被当作妖怪打死也说不定。他的大姨母嫁到七里铺一直未能生育,所以在兄妹都出事后仍冒险将他收留,好歹过了三年,有了真感情,大家也都以为这次不会出事了,没成想半月前大姨母突然得了急症一命呜呼了。据说出事前三天大姨母因为一件小事冲他发火骂了他几句,他并没有还口,也没有任何抗拒抵触,但大姨母却心神不安,坐立不宁,一下子病了。若不是这个老学究阻止,当时马文才就将这辛苦打发走了。
辛苦声音颤抖,牙齿咯咯响,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出来:“先生,若是一个人爱慕虚荣,心存歹毒,为什么还能够做君主,做贵族呢?既然他们如此不堪,为什么还要向他们献谋献策呢?”
马文才吓得差点尿裤子。大逆不道!大逆不道!早知道这祸星不是什么善茬子。
“哦,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人为了他本人的利益、喜恶而生杀予夺,就不能做君主贵族了?你以为那些君主贵族是些什么东西?”老学究声音很大,在宁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马文才实在挺不住,跳出来嚷道:“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老学究哈哈大笑,掀着胡子说:“老朽没有疯。老朽等到机会了。”
马文才冲上前去抓住老学究的手:“你跟我到官府去,你不能跑!”
老学究袖子一抖,马文才摔出一丈多远,鼻青脸肿地爬起来,叫道:“你等着,我去找杜捕头。”
马文才刚走,便有人高声说道:“黄老前辈,晚辈杜飞这厢有礼了。”
远处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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