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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过去了,总算想起来问重点了。
“是郦德妃打发人让您过去的,说是今儿个天气好,各宫的娘娘一块儿聚聚,陪太后散散心。”一边灵巧地给我梳着发髻,一边轻声回着话,无思脸上的恬静,让我心里的内火又祛了些。
“郦德妃?是那个长的跟芙蓉殿版画里的仙女一样的那位吗?”这宫里的女人太多,一时半会儿让我认清楚这些个人,还真不容易,我只能一个一个凭特征给她们画名片,至于说认错人那是经常的事,好在我很少出门,少跟她们打交道不露馅就是了。
“主子,您又说笑了。”无思一莞尔,我却知道自己是猜中了。后位一直空着,宫里品级最大的就是郦德妃和荣贤妃,又听说荣贤妃是个“病秧子”,看来,目前这宫里主事的是这郦德妃。
“主子,您今天穿这件吧。”双手捧着件红色的曳地披衣,无邪现在看着我仿佛都还涩涩的,我只当他还在为刚才敷面膜的事儿害臊着,微笑着也没多大在意。潇洒地接过披衣,一抖擞,就披在身上,艳红的色彩让我整个看上去象一朵灵动的云霞,朝气蓬勃。说老实话,来到这个年代,唯一这衣裳还是让我满意的,它每一块布料,都柔软地令你想入非非。剪裁也很简洁,就是穿的时候要小心的缠来缠去,层层复层层,却蛮有舞台感的。满意地看着自己一身穿着,简单飘逸,回头顽皮地朝两个小奴仆眨眨眼,“出去玩了啊!”帅气地拎着裙摆就上了停在门口等待的舆辇,却发现,我的小仆人们怎么都笑的这么牵强呢?奇怪!
直到来到西植园的露天花厅,我才发现,这奇怪在什么地方,却是,让我如此————心疼!
她们全看着我,或许有陌生的,有同情的,有冷然的,可,大多数,我知道,都是看热闹的。可不吗?满园的后宫佳丽,皇朝贵妇,全是一身素雅,有谁如我一般这样鲜艳,招摇?红色,身处在一片蕴染过的哑色里,原来是那么醒目,那么刺眼,连你想去躲藏,都没有容身之地。你只能有如赤裸般接受众人各种目光的洗礼,每个注视都是一个深味儿的刺探。我很心疼。
我很心疼。心疼却不是为如此难堪地境遇。我本是一个随性之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自我自主,别人的眼光怎能如此轻易地就左右我的情绪?只是心疼,心疼我的真挚换来的却是背叛!终于明白无邪眼中的涩,明白无思眼中的忧,以及他们眼中的牵强———原来如此————
我一直笑着,笑着走向正厅,迈着最优雅的步子,漾着最自信的神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从小,爸爸就说我是个有胆实的小犊子,我怎能丢了这一直的美誉呢?
“臣妾给太后问安!”一个大方的行礼,无可挑剔,但是,我知道,她们会立刻挑剔。
“炀宝林初进宫,不知道近几天是太祖的祭祀期,宫里不能着艳色儿吧?”却是太后左侧的一个贵妇开了口。一转眼过去,不就是那个版画上的仙女吗?到底是主事的,说话不紧不慢,听不出责备的语态,但这话里,却是十足的责备。
“确实不知道。”我很会顺着话把往上爬,可以肯定,全场的每双眼睛都写着惊讶,他们一定都以为我会说“臣妾知罪”的。让他们惊大讶的还在后面呢,赶在郦德妃要往下罗嗦前,我突然站起身,脱下那件红色的披衣,双袖一扯,整衣一反,一抖擞,重新披在身上,却以是一身素白,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干净的素白!“这下,我最象带孝的了吧!”心里暗暗咒着,面上却温婉如水,微微低首,我知道,此时,他们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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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炀炀,你是个奇迹!”如果妈妈看见此时的我,一定会这么说。她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张狂恣肆的女儿,现在能象一个童蒙未凿的少儿,带着仿若未经世俗污染的清纯自然隐匿在一袭白衣下,恬静地端坐在天朝最尊贵的殿堂里,冷眼旁观着这一世荣华。怎能不是个奇迹?炀炀的蜕变竟在这千红一窟的后宫里!%
如果说,刚才我还在为这里珠网般经纬密织、重重叠叠的清规戒律,隐隐暗伏、寒气森森的杀机,机关算尽、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所心浮气躁。那么,自从静静呆在这个角落里,进距离看尽这些或清纯,或妖娆,或热情,或冷漠,或正值妙龄的青春少女,或红颜渐渐枯萎的迟暮丽人,我竟然有些释然。人生本如戏,如此曼妙的舞台,我炀炀能参演其间,何其有幸?就象这环在手腕上的薇薇安别针吊坠,上面有星星,有月亮,还有美丽的星球,似乎整个宇宙都存在于这条项链中。放眼世界的气魄,勇于接受挑战,不正是我一直的追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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